路经借宿,这才放下心来,那老者向着虞可娉微一拱手,对中年书生道:“曲大人,我先去前后瞧瞧。”抱着伤臂奔进后堂,耳听脚步声响,想是在查探还有没有外人。
虞可娉低声笑道:“大哥你瞧,他只冲我拱手致意,看来也是把咱俩当做父子啦。”
娄之英却正色道:“这人我识得。”刚想说出是谁,那老者又奔了回来,冲着二人打量了好几眼,神情十分漠然,转身回到中年书生身边,扶着他慢慢到祠堂另一角坐下。
虞可娉压低了声音,笑道:“人家可不识得你哩。”
娄之英道:“我涂黑了脸,他自是认我不出。这人叫做刘振,乃是江下三杰中的大哥,当初我刚下山时,曾不自量力,侥幸在他三人手下走过一招,后来听三师兄说了才知,此人武功颇为了得,若全力对我,只怕当时我便要出丑。”
虞可娉道:“原来此人是敌非友,你去不去认他?”
娄之英摇头道:“我和江下三杰并无仇怨,只因其中的雷三爷欺霸民女被我撞见,后来将事情说清,这位刘老爷子很是通情达理,将雷三爷狠狠数落了一顿,此人是个光明磊落的好汉。眼下咱们模样古怪,若是说破解释起来颇为麻烦,还是别认了罢。”
虞可娉见他不愿,自也没什么好说,两人继续分食肉饼。那姓曲的中年书生远远看到,喉头一顿,肚里竟咕咕叫了起来。刘振三步两挪,来到虞可娉近前,脸上堆笑道:“这位老哥儿,敢问怎生称呼,也是被这大雪困住了么?”
虞可娉知他将自己看作了娄之英的长辈,是以处处先和自己招呼,向旁瞥了一眼,拼命忍住了笑,压紧嗓子道:“是呵,老天爷不长眼,这雪说下就下,总算天无绝人之路,还留下这村子给咱爷俩安身。”
刘振仍陪着笑道:“是,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二人便因赶路赶得匆忙,整整一天都没得一口吃食。老哥儿,你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想老起脸皮向你讨两个饼吃,也不白占你便宜,这里还有一块碎银,你卖与两个给我成不成?”
虞可娉笑道:“庄稼人不贪财,区区两个饼子算得什么。孩儿,你便匀出两个送给他们罢。”
娄之英知她趁机调侃自己,也不着恼,摸出两个肉饼递过。刘振道了谢,回到那中年书生身边,与他分食,中年书生才吃了两口,便咽不下去,将饼子一丢,道:“我不吃了。”
刘振一怔,道:“大人,这东西虽然冰冷无味,总好过肚皮空空,咱们多捱一阵是一阵。”
中年书生叹道:“刘义士,我不成了,多吃少吃都不济事,你便独自赶赴京城罢,免得受我拖累。”
刘振顿足道:“这怎么行,刘某一介布衣,便回了临安也是无用,何况又怎能丢下大人一个儿在这荒郊野岭?”
中年书生道:“那些贼子只盯着我一人而已,你我分开,反能成事。”
刘振道:“大人不去京城,刘某人微言轻,此事万难成功,到时不说我大宋万千百姓受难,便是夏侯帮主舍己为人的一片苦心,大人也都给辜负了!”
娄之英听他提到夏侯帮主四个字,心中不免一震,但想既已乔扮成了农夫,索性一装到底,假意没有听见。刘振也自觉说话声音大了,向二人偷望一眼,见他俩仍若无其事的吃饼,这才略略放心,中年书生道:&l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