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挤掉老公司,那势必就得保障老合作社这群人的利益,哪怕不能让他们站在我们这头,也得让他们保持中立。用我现在的办法,他们以后不是再趴在茶农身上吸血,而是由新的茶叶公司养着,我们和他们之间是合作关系。而且他们也从见不得光的合作社蛀虫,变成了正大光明行使监督权的行政机构。”
陈天悦闻言,思索了片刻,神色中依旧带着几分不解,问道:
“你所说的由新茶叶公司养着,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到最后羊毛不还出在羊身上?茶叶公司损失的这部分资金,难道你们不会从茶农身上薅回来?”
楚城幕闻言,放下了茶壶,轻笑出声道:
“呵呵,老陈,前天还觉得你活到老学到老,怎么到了今天就转不过弯来了?而且也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不过你这话倒也不算错,这一部分短期内产生的公关费,我们肯定会按比例和茶农平摊,但不会长久下去。”
“不会长久?为什么?”陈天悦依旧没
转过弯,继续问道。
楚城幕见陈天悦依旧没有区分出两种模式的区别,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
“因为之前是他们掌握主动权,而一旦采取合作模式以后,主动权就会落到我们手里。至于怎么合作,合作多久,那全凭我们说了算,你别以为吴海区真能拿捏我们多少。时代变了,老陈!以后网购才是这个社会的主流,之前的传统经营模式,我虽然短期内会看重,但不会看重太久。”
陈天悦闻言,拿起茶壶喝了一口,再次闭起了双眼。楚城幕一气儿给他灌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他年纪已经不小了,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刚刚得到的讯息。
过了好一会儿,陈天悦才再次睁开了双眼,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眼前依旧挂着淡淡笑容的大男生。
他一开始看到这份章程的时候,以为楚城幕会采取最激烈的手段来处理这个事情,毕竟他有天幕集团做后盾,网传他手下那几家公司的现金流大得吓人。直接以庞大的资金来撬动一个小小的东山镇,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难事。
可眼前这个大男生分明是做了全盘的考虑以后才提出了这么个方法,乍一看只是把合作社扳回了正轨,然而实际上经过他这么一手操弄,却把茶叶公司放到了最超然的位置。
和合作社是合作,和政府部门也是合作。
合作社回到了茶农手里,茶农的利益得到了保障,如果茶农不听话,敢伤害茶叶公司的利益,那就由政府部门出面行使监督权。一旦新公司不再依赖本地的销售和经营以后,之前合作社那些人为了在他手里拿那仨瓜俩枣,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动辄对茶农的事情指手画脚,毕竟茶农才是茶叶公司长远利益的保障。
三方各有退让,三方又各有所得,只要三方都在协议的范围内正常运营,那三方的基本利益都能得到保障。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三方自然也具备了合作的基础。唯一真正受伤的,就只有之前那家合作即将到期了的老茶叶公司。
这样的手段,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为过,不过现在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没解决,想到这里,陈天悦停止了思考,问道: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之前的合作社,那些人凭什么会心甘情愿的退出去?你之前也谈到了人性贪婪,这些人现在不过是在先礼后兵罢了,等到茶农真的敬酒不吃
的时候,罚酒就该端上来了。”
楚城幕闻言笑了笑,端起手边的茶壶站到了六角亭靠荷花池那一面,低头看了一眼还没有彻底凋谢的荷花,轻声回答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退出去了?就怕到时候他们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