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这也是实情,我本来就不想嫁给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宗室子!”
叶子茗听了这话,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小金筅上,神色柔和了许多,轻声道:“没想到你一直都将它带在身上。”
庞雪冬的俏脸微微一红,纤秀白皙的手掌握紧了这枚小小的金饰,动情道:“叶大哥,无论今后你的境地如何,我都会不离不弃你......所赠的这金茶筅。”
叶子茗自然懂得她话中之意,感喟道:“雪冬,多承你的青睐,可惜咱两家本就地位悬殊,如今我叶家又落了难......”
庞雪冬忍不住道:“叶大哥,你放心,我今儿随同表姑母去喜福园看戏,见到了云起堂的郭班主,已将你家的冤案跟他说明白了,能得其相助,翻案伸冤就大有希望了。”
“你怎么自作主张?”叶子茗不悦道,“而且他只是一个江湖艺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庞雪冬玲珑的嘴角一翘:“你当然是觉得你的‘恩人’有本事啦,可惜他现今仍是毫无声息。临安离这太湖县,坐马车也就五六天的路程,咱们再这样干等着,被派去向我爹报信儿的那个家奴都该回来了,到那时,一切就都穿帮了!”
叶子茗的个性虽有些执拗,但庞雪冬的这番话也确实有道理,他反驳不得,只有在心中暗叹:恩人啊,你到底何时才会出现呀?
此时的云来客栈小院中,正屋里依旧亮着灯烛,郭蝈儿正和梁晨“研究”着案情,据下午在喜福园的戏房内,庞雪冬对他的讲述,叶家“贩卖私茶、纠众作乱”的真相,其实是这样的......
叶子茗的父亲名叫叶扉,年轻时只是一个受雇于茶山上各大园户的“采茶寮户”(采茶工),大半生克勤克俭,苦心经营,才创下了如今这偌大的家业,堪称太湖县山场茶农中的“首富”。
自从去年清明佳节,叶子茗在分茶大赛上拔得头筹之后,因早年操劳过度而身患旧疾的叶扉,索性就将茶园交由儿子全权负责,自己则安心养病。
一个多月前,叶子茗在理账时发现,收到的茶引(茶商缴纳专卖税的凭证)中,有几张在细看之下颇为可疑,便连忙拿去请教父亲。
经过叶扉的鉴定,这些茶引都是伪造的,叶子茗连忙翻查账册......
郭蝈儿说到这里,嘴角微挑道:“小梁,你猜用假茶引去买茶的茶商是哪个?”
梁晨一怔,随即道:“你会这么问,此人必定是咱俩都认得的,会是谁呢......”
见对方皱眉苦想,郭蝈儿忍不住揭开了谜底:“就是喜福园的老板——韦辛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