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是他将孟建民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孟浩然是恩将仇报。他鄙视孟浩然。要说,远离了鄙视的源头,贾中华心理也平静了些许。只是又发生了为赵玉泉捎带粮食的事件,这才勾引出曾经的往事。而那些沉压在心底的陈年往事,在贾中华驾驶车辆时不由自主就像天边的浮云一样,阵阵飘来,掠过脑海。
贾中华想到吕玉仙每每争执能说出那等无心肝之话,定是不明白他心中那个配称之为“人”的人的憎恨。这令贾中华既痛心又隐隐觉出差距。贾中华试着适应后者,而将前者涂抹。可是,贾中华发现,如果没有同情心,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他的心空旷得害怕。
其实,空旷的应该说是吕玉仙缺失的东西。只是此时的贾中华没有意识到而已。
贾中华唯一觉察到的是:有些女人说话含着刺;有些女人说话低眉细语。比如泸州站点工作的陈慧霞,她每每见到贾中华就是底眉细语的。其音犹如滴水穿石般美妙动听。但见她朱唇开启,犹如玫瑰花瓣微微展开,玉齿稍露,音落之处,宛如黄灵鸟儿在歌唱……
那其间的轻柔意味儿,于是乎白云悠散蓝天,秋风轻柔稻浪,雪花儿轻盈飘落,泉水流淌之叮咚……
将家里发生杂乱之事隐去,记忆移到陈慧霞身上。贾中华感觉心底是甜丝丝的。他的眼睛也因此而包含着柔情蜜意。正是包含着这样的柔情蜜意,使得贾中华跑起车来特别有动力。而这股儿动力推动着贾中华心底阵阵不能平息的热浪,即便是趁夜驾驶,他也一点不觉孤单。他在心底品味“大战”中他作出的货运成绩,其实说到底,他就是为了能缩短与她见面的时间和空间差。
这天,贾中华赶了一段夜路。终于驶入泸州。却已是夜深人静孤灯间隔。贾中华将雪佛兰大货车停好走进食宿站。陈慧霞就端来了一盆热水。陈慧霞:
“贾师傅,快洗洗你的灰尘。饿了吧?我给你下碗面去。”说着她转身犹如鹿儿迈着轻盈的步伐便到了门框。
贾中华在家里从来没有享受过这般端茶送水的待遇。贾中华:
“那麻烦你了,陈同志,有你值夜班……真好!”
陈慧霞回眸一笑转身离去。再进门时,手里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贾中华将一碗面三下五口就下到腹中。贾中华真是饿了。
陈慧霞转身又端来了一杯茶水优雅地递了上去。陈慧霞:
“贾师傅,你尝尝,这是我们泸州的茶。”
贾中华接过陈慧霞手中的杯子不知道该说啥。忽觉心底升起了一股热浪,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女人的差距咋会如此之大?贾中华喉头有些发硬。贾中华:
“小陈,你……你,真体贴!”
陈慧霞:“女人不都这样?”
贾中华:“不一样!”
又说:“譬如说我的妻……”
陈慧霞惊诧一愣。陈慧霞:
“你结婚了?”
贾中华点点头。陈慧霞眼中略为失望,面色也暗淡下来。
贾中华:“但她不如你……”
陈慧霞又疑惑着盯住贾中华的眼,好像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贾中华:“真的,没有骗你。”
又说:“她属‘鸡’,不像你。”
陈慧霞:“你不喜欢属鸡的人?那我也是属鸡的啊?”
贾中华:“谁说我不喜欢属鸡了?我是说她是一只战斗‘机’。”
又说:“其实,她还真不属鸡。”
陈慧霞脸一红低下了头。
贾中华有些心猿意马……
传闻它就是带翅的乌鸦,一叫唤便让人的心里直发麻!
贾中华丢失粮食事件后,梁振雄一家也调动至靖城就住总站。老孔后几天过来却没了住房,便只好在城区租民房居住康桥。
春节刚结束,吕玉仙就听到叶田丽绘声绘色传闻。又将传播之源安置到老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