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
“如果作为正义方的警察都不尊重法律,怎么能指望民众开始尊重法律呢?”克拉克轻声说,转过头来,“我想差不多了,我们开始讨论吧?”
克拉克的观点和伯妮丝差不多,都是从罪犯本人的角度、从受害者的角度、从民众的角度分析。但他说完之后,欲言又止地看着伯妮丝。
伯妮丝说:“你真实的想法是不是站在反方的?就是觉得不应该行贿法官,哪怕代价是无法起诉逮捕的罪犯。”
克拉克犹豫了一下:“也许会有其他的办法,也能让罪犯伏法?不一定要行贿,也许可以尝试去说服法官,或者找到足够优秀的律师……”
哎呀,真是典型的克拉克。伯妮丝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低下头在稿纸中间画了条竖线,在右侧写下“反方论点:行为的必要性不足”,开口说:“所以我们就得证明,为什么有必须行贿的必要性,或者,不行贿带来的风险和危害远远大过了行贿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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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站上了讲台。
此时上院正反方共四人已经发言完毕,他作为正方下院,是下院第一个上台的人。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到台下伯妮丝停下笔,向台上看来。
她冲克拉克轻微地点了点头,但是——竟没有露出什么鼓励的微笑。伯妮丝面容严肃,冷静专注地看过来,笔尖垂在纸上,等着克拉克开口就继续记录下他提到的要点,据此提纳自己的思路。这不是一个老手对待一个“不确定能不能做好、第一次辩论的新手朋友”的态度,这是同队的搭档对待“互相支持的平等队友”的态度。
克拉克的心情奇异地安稳了不少。伯妮丝做了那么多事来支持他的精神,终于有一次她不再是无条件的包容支持,而是对他有所期待和要求。克拉克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内心有股隐秘又安稳的喜悦。
克拉克看着写满字的稿纸又整理了一下思路,抬起头说:“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上院已经提供了许多原因,证明为什么需要‘行贿检察官’才能将犯了罪的人绳之以法。我们将补充几个新的角度。”他看着方才和伯妮丝讨论出的论点,几个单词上画着亮黄色的圈。
…………
“但这几个角度太常见了,”伯妮丝用笔抵着脸,松开的时候压出一个小小的圆点来,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如果上院没有提还好,提了就最好别说,我们得想几个新颖的角度。”
“我们想了犯罪者、受害者、社会大众方面的影响,”克拉克说,“能不能往更大的方面想?比如,额,对哥谭这座城市,乃至其他城市对它的印象?”
“这个好,”伯妮丝埋头记下关键词,“还可以有大众里的特殊个体。比如,除了大众对司法系统的看法,还可以有司法系统内部人员的角度。也许,一个不择手段一点、但是执着于打击罪恶的形象,比起纯粹光明正义的化身,更能在哥谭司法激起点水花。后者他们也许只会嘲笑呢。”
“为什么?”克拉克问。
“被现实打磨掉理想的理想主义者,比普通人更容易嘲讽光明和正义,因为他们同时在讥讽过去的自己的愚蠢。”伯妮丝看了看表:“准备时间只有七分钟了,如果你觉得不太好说,可以先记着提一下这个观点,到我的时候我来展开。”她嘿嘿笑了两声,说:“‘Mypartnerwillelaborate(我搭档之后会展开)’‘Mypartnertoldyou(我搭档之前提过)’可是辩论里提醒裁判我们做了什么贡献的重要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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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此之前,对于反方上院的观点我有几点反驳。”克拉克在讲台后面站得笔挺,面色郑重,声音稳定,竟令人感到了点威严,“诚然,的确有行贿了也不能提起公诉的可能性,但是,这可能性总比不去行贿要大。我接下来,也会说明,为什么冒着这样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