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那晚大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心知肚明,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何必还要自欺欺人呢?”
“我心知肚明什么?!我只知道活下来的人是我!如果不是这个贱人,仁方就不会死!”
眼前的小环不但样貌可怕没了人样,而且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夜漓不禁摇头叹息,但仍希望唤起她最后意思悲悯:“李媛是你亲手带出来的舞姬,难道你忍心看着她去死吗?”
小环发出一连串怪笑道:“一个姑娘家,做了歌舞伎这种下贱的营生,每日被人糟践,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我若不是遇到仁方,若不是他说他疼我爱我,说要给我赎身,要带我走,我早就不想活了!”
夜漓冷笑道:“你听听自己说的话,还记得自己生而为人时的样子吗?你还要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得活下去吗?”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小环指着身边的鬼娃说:“你究竟是什么,你心里清楚,这孩子已经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不属于这里的人是你!是你!”
“你既已复活了杨仁方,为什么还要继续杀人,”夜漓听她揭穿自己的身份,瞬间变了脸,攥紧了匕首,准备随时取她性命。
她此时嘴角渗血,脸上挂彩,因而表情显得更加阴郁乖张:“他离不开人血,是不是?!你确定你复活的,真的是一个人吗?”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庙堂里面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脚上缠着锁链,行动僵硬,肮脏的草鞋与泥石地摩擦,一步一拖,身躯好像十分沉重似的,他眼中无光,面上无色,看上去就像是一个…
一个活死人。
“活死人”一走出来,还在和定魂咒法力搏斗的“梁小姐”的咆哮之声听上去就越发痛苦,一直蜷缩在地上的小环却忽然直起了身子,热泪盈眶得看向他。
“仁方!”小环满腔悲伤,激动不已,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杨仁方”停下脚步,失神的双眼扫了一下,像是在看着她,又像是看着别处,嘴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喘息,仍旧一步一拖地走着,来到她面前。
小环泪流满面,热切地呼唤:“仁方…”,她伸手想抚摸他的脸庞,此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杨仁方突然伸出手捅向小环,血肉之躯竟然直直得插穿了她的胸膛,五指从她的背上穿透出来,那景象惊悚骇人极了。
鬼娃怪叫一声,扑到他们身边,面目扭曲,青筋暴起,看上去悲愤暴怒,但依旧没有上前攻击那个“活死人”。
“仁方…”小环吐出一口血,本来还直挺挺地站着,过了片刻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地上,眼中满含幽怨的泪光:“是我啊…我是小环…你不认得我了吗?”
杨仁方当然不认得她,他只认得那个放火将他烧死的凶手。
没人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都愣在当场。
夜漓当机立断,将运气所剩不多的最后一点魂力,瞬间移动到“梁小姐”身边,反手扣住她,“梁小姐”此时被定魂咒控制,兀自挣扎,自然无法再与夜漓相抗衡,只见“梁小姐”身上的黑气慢慢转移到夜漓身上,等煞气尽褪,夜漓便迅速将其推到青冈石棺前牢牢钉住。
石棺上暗红色的咒印亮了亮,魂灭术旋即开启了。
此时身受重伤的小环恰好断气,说时迟,那时快,那隐匿在暗处,潜伏了很久的老者的鬼魂抓住机会,冲上前,一把抓住小环刚刚脱离肉身的魂魄,拖着一路朝石棺疾去,三魂相撞,发出巨大的冲击力,登时一起魂飞魄散了。
方才被“梁小姐”吸食的李媛的生魂回到她身上,过了一会儿,她幽幽地睁开眼睛。
“发,发生了什么事?”李媛捂着头问。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连鹤青与夜漓都没能看得太真切。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人执符,一人仗剑,分别冲着鬼娃和“杨仁方”飞身而去。
“缚!”夜漓将符咒贴在鬼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