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孩子,在麦田里欢快地奔跑着,在那个杨花飞舞的春天里,有鹰隼盘旋的天空下,一只风筝摇曳而起。作为回忆的旁观者,拓布趴在旧年的麦草垛上望着他们跑向麦田深处,消失在如海的麦浪里......
阿鲁尔山东西走向,绵延数百里,主峰南巴峰雄伟高耸,傲然挺立,一年四季积雪封顶。它的北坡多为岩石,那里巉岩林立,山势险峻崎岖,因为背阴,所以荒凉阴冷,植被稀少。而南坡多为沃土,又兼坡势回缓,光照充足,气候温暖宜人,于是植被茂密,万物兴旺。从南巴峰峰顶的积雪线自上而下,雪原、苔原、林海、草场和平原,依次自山顶往下延续和分布,层次分明的林带也赋予了大山雄浑之外的灵气和精致。温润的南风从远方吹来,顺山势而上,或化而为雨,或化而为雪,雨和少许融化的雪水又顺了山势奔流而下,聚小成大,积少成多,于是又有了河。
阿鲁尔河源自西阿鲁尔山,初始只是条小溪流,溪水弯弯绕绕,沿着山势缓慢而下,遇石而绕,遇土而融,山腰融化的雪水为它提供了经年不断的水流,水流流过了莽苍的丛林,流过了广阔无垠的荒原,流到山下的平原时顺了地势又改为自西向东奔涌流去,沿途不断有雪山融水的汇入,至东阿鲁尔山时,已然是一条浩荡的大河了。河流回缓之处,土地肥沃,雨露润泽,于是草木茂盛,万物兴旺。不知从哪一年起,竟有了人家依了山水而居,久而久之,在阿鲁尔山与阿鲁尔河的两条平行带之间便形成了一个村落。先人们单纯而又不失幽默,他们嫌村子的称呼太泛,而寨子又显得太朴,谐趣的先人们用了个上古的词汇,这便有了今日的南巴部落。南巴部落依山傍水,行族长制,族人们事稼穑,懂狩猎,会驯养,伴着晨光而起,候着暮夜而息,一派文明的世外桃源生活。
族人们剥取苘麻的茎皮,以此为原料来制作粗糙的麻衣,又狩取各种动物,以它们的皮毛经剥取鞣制清理后做成不同的皮毛大衣;他们依据了土地和河流的态势,在部落的北边和南边均开垦出了大片的庄稼,北边地势高,便种植了麦子、谷子、大豆等作物,南边地势低,且邻近了大河,便种植了水稻。每年初夏时节收割的麦子和早秋时节收割的水稻、大豆是他们主要的食物来源;他们从树林中伐下了粗壮的栎木,伐锯成厚重的木板,经曝晒后或榫接卯连或钉楔之后搭建了屋子,又用晒干的楝木、松木伐锯成檩条和椽子搭好了屋顶,坚固实用且又美观大方;他们从河边捡回了青石铺设了院中小径,用盖房剩下的木头在院子的边角建造了牛棚、猪圈和鸡窝,又在院中央打了水井;他们砍伐了柳条,以柳条为桩,插满了房前屋后,而不久之后家家的院墙皆发了芽长了枝,绿色的树墙迅速地围满了院子四角的天空,成为了绿色天然而又壮观的柳木院墙;他们在初冬的季节里赶了牛车去北方的树林里砍伐枯死的木头,就地截短后用车拉回来,或用锯或用斧再一点点锯伐成合适的大小,以至于到了后来木材堆满了半个院落,就连院墙外面也堆成了木山,而家里一个冬天的烧火用度便有了保障。
有了丰饶的阿鲁尔山和宽广的阿鲁尔河的滋润,南巴部落才得以在数百年的时间里不断地发展壮大,族人繁衍至今已有四百余口人。依托了大山的便利,部落里清一色的木质房子,古朴无华而又别致有型。从远方的山岗上远远望去,可见整个部落为一个的奇异的圆形,每户人家的大门均朝向了部落的中央,而中央处便是部落的神庙,也是部落之中唯一的砖墙建筑,因为处于两条互相垂直的村道交汇点,所以直通东西,贯达南北,重大的日子里,族长便会召集了族人们在神庙里祭祀或讨论议事。
神庙建在台基之上,台基占地五丈见方,有一人高,皆为青石堆砌,先族中该是有过能人的,青石规则不均,却堆砌的错落有致,几乎严丝合缝了,又灌上特制的米浆泥,从此便虫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