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火就是一散。
他放低了声音:“你现还指挥不了孤的冠甲军。他们也知道。”
这个他们,指的是跟他身边多年的那一同入南疆的将领。这句话是安慰顾凭,起码冠甲军中,无人会因此猜疑他。
陈晏轻轻将他拢进怀里:“想好要如何洗清了吗?”
顾凭沉默了一会儿,道:“殿下,这不好洗。”
他说完,赵长起也拧起了眉。
他也知道。这脏水从来是泼上容易,要想洗干净那就困难十倍百倍了。何况,看对准备得这么充分,多半有后手,可是大军赶赴南疆即,他们哪有功夫跟人这上面缠斗?
顾凭道:“殿下觉得,这事会是谁做的?”
他勾起陈晏腰间的一枚玉佩,懒洋洋地拨弄那冰流般的穗带:“来之前,我看过暗部整理出的颖安这年的剿匪记录。从颖安入南疆,有个关隘据点叫十八寨,是整个南疆最大的匪窝。官府多次派兵剿,但始终没有剿干净过。不是扑了个空,就是反被人埋伏。”
陈晏道:“你怀疑颖安卫中有他们的暗桩?”
顾凭点点头:“本来只是怀疑,毕竟,也有可能是颖安卫太无能。但是出了今日这件事……”
他果断道:“颖安卫中必有内『奸』。”
赵长起:“不错。我们的人乔装探过那鸣冤百姓的口风,听他们言语间颇多细节,那动手的人还真是军士。不是我们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出自颖安卫。”
陈晏沉默了一会儿,看顾凭,淡道:“你想做什么?”
顾凭想了想,笑道:“不如我们叫上颖安卫,带他们一起十八寨剿匪?”
赵长起一看到他这笑容,不知为何,心中就是警钟一震。
以他对顾凭的了解,这个人虽然表面看上很能唬人,一副遗世独立,光风霁月的自,但是他坑起人来那手段,真是诡异得令人防不胜防。一想到颖安卫那内『奸』落他手上,被整得东倒西歪的子,赵长起一边想笑,一边忍不住要生出点怜悯了。
陈晏解下腰间玉佩,放顾凭掌心:“这是兵符,拿它,这一次所有冠甲军听你号令。”
顾凭怔了怔。
他其实只想跟陈晏要三千兵马……这枚足以号令全军的兵符,陈晏就这么给了他?
赵长起立刻道:“属下愿为副将。”
给顾凭打下手倒是其次,他主要是很想凑这个热闹。
陈晏瞥了他一眼,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然后他垂下眼,望顾凭。那双漆黑的,从来冷酷到像是毫无感情的眼眸里,淌过了一丝近乎纵容的温柔。
他低下头,嘴唇顾凭的额头上轻轻一触,低声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