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听芸抬起头，白皙的脸上呈现的是大家闺秀的温婉，但深邃黝黑的眼里却呈现这并非一般人所有的坚毅。
裴白警惕地盯着她，文听芸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的那般，道:“想知道我为什么救你？”
裴白愣了一下，眉头微皱。
文听芸揉揉手腕，干脆直接地道:“我看上你了。”
一刹那间，裴白脑海中首先呈现的就是青楼老鸨逼良为娼的可能，骤然间眼神变冷。
“我行医看病，需要一个人打下手，你不错。”在裴白心里准备要将眼前的人杀人灭口的时候，文听芸才又说道，让裴白微微错愕。
文听芸往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看着他，声音清冷，不容抗拒，“救你有条件的，从此以后你要跟着我，跟着我行医治人。”
这不像是一个普通姑娘家能说出来的话语，字里行间流露着从容不迫，字字铿锵有力且眼神异常清澈干净，就好像她说的不仅仅是从医救人，还有悬壶救世。
裴白盯着她，还是沉默。
文听芸沉默了一瞬，轻轻皱眉，又问道:“不愿意？”
裴白试着张了张嘴，发现声音有些沙哑，文听芸给他倒过来一杯茶，裴白抬手接过，抿了几口，她要是想治他于死地，不必多此一举。
“你为什么要救我？”裴白垂着头，盯着水波晃动的茶底，眼神深邃的如漆的湖底。
文听芸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她道:“我缺一个人手，我觉得你不错。”
“你怎么知道我不错？”
“直觉，”文听芸挑眉，“我在济春堂担任大夫，需要一个学徒，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学徒需要做什么？”
“跟着我济世救人。”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济世救人？”
“为什么不能？”文听芸颔首，反问。
裴白眉宇间染上了一丝寒霜，他轻轻靠在床上，看着她，冷笑道:“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学什么济世救人？”凭什么让我去济世救人。
话落，眼前的人盯着他看沉默了一瞬，随后敛下眸子，再也不看他了，没有再次询问反而冷淡地起身，出门唤道:“瓶姐姐，这人随你们处置了。”
他听见那文听芸对人嘱咐道:“医药费看起来他也付不起了，留宿费看护费其余的，留着这个小子给仙成楼做个一年半载的烧火小厮好了。”
……
文素定定地盯着裴白的棱角。
记忆中好像有怎么一个人影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合，青涩的年少气息退去，当初狠厉的眼神中如今更是杀伐果决，裴白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弯下腰来，乌黑的发丝垂在他的肩上，嘴唇紧抿。
裴白道:“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当初的文听芸为什么要救我。”
他目光复杂盯着她，四目对视，似乎要肯定她就是文听芸一般，眼神带着一丝希冀和小心翼翼，他尾音微微上翘，“……文听芸？”
文素微微错愕，抬眸––裴白的话语是疑问的，但语气却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