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洪涝,颗粒无收,朝廷救灾款项未能及时拨下,地方官府依旧贪污受贿,私挪公款,置百姓于水深火热,其中最严重的地方为离乾州最远的鹤山一带,百姓饿死病死数不胜数,民生怨道。
一方官府管一方事,即使鹤山灾情再严重也丝毫影响不到国都虚假的繁荣昌盛、歌舞升平,也影响不了达官贵人们的夜夜笙歌、纸醉金迷,更触动不了如今沉迷修仙、夜夜温柔乡中的当今天子内心的一丝愧疚。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方天地,两种生活,残酷却又现实。
乾州,月黑风高。
乾州知府的一处院子里,亭台楼阁之中本应该水榭歌舞,但如今只剩下低沉的压抑,宛如死神收割生命的黑色镰刀。
纤细的身影手中刀起刀落,刀锋刺入血肉,发出了一声惊然恐惧的闷响,鲜红的血液在烛光摇曳之下形成一道笔直的红线。
身形臃肿的人身子激烈颤抖地退缩到了角落,神情惊恐地看着眼前冷淡的人慢慢地拿出一块陈旧的手帕轻轻擦去剑上低落的血。
“你、你……”穿着雍容华贵蜷缩在角落里的人惊恐地瞪大眼睛,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锋利的剑尖抵在那人的喉咙要害上,文素神色冷清,“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可是乾州知府内的清合院?你可是朝廷此次派去鹤山赈灾的赈灾大臣徐良淌?就是你说的那朝廷派发下来的三万两白银被安素山的人劫走的?”
“本、本官……”
文素眉眼冷凝,手下力劲加大,微微一笑,但笑意都不达眼底,她道:“我要的是实话,大人。”
“你、你们……”
神情本来高傲的高官如今在别人的刀剑之下害怕得像一条卑微的狗,没有了神气,更加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骨气。
文素盯着他,眉宇间渐渐染上了一丝不耐烦––两袖清风去污浊,功名利禄且看破。
这世间要做到的两袖清风总是难的,要做到的真正的为国为民更是难上加难,而为百姓安居乐业搭上一条命是天子一句话的事,让百姓家破人亡,身处水深火热也是一念之间。
文素握着剑柄的手骨节渐渐发白,眼中不知不觉染上了一层黑色的戾气。
安素山的其他弟兄分散清河院的四周,张茂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从一处走了过来,徐良淌见到那盒子的时候瞳孔收缩,脸色苍白。
张茂看了一眼徐良淌,打开盒子,对文素道:“大当家的,从这狗官暂住的房里搜出了大量的金银珠宝,还有一些信。”
文素淡淡地扫了一眼盒中的物品,徐良淌眼中的惊恐更甚,文素转头,盯着他的眼中突然滑过一丝寒光,杀气毫不掩饰,“徐大人,我们安素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忠义堂。”
徐良淌肥胖的身子越发剧烈的颤抖,脸色发白。
文素抬起手,冰冷的刀剑就要刺下去,却被一个慌慌忙忙从外传来的声音阻断,“大当家的,徐良淌不能杀!不能杀!”
六子从门外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跑到文素面前,递过来一枚插着一张信纸的飞镖,“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有消息了!徐良淌不能杀!”
……
民可粗衣葛布,可粗茶淡饭,但不可一日无盐。
百姓吃食离不开盐,而盐业自古都被官府垄断,由朝廷一手掌控,盈利巨大,销售昂贵,就百姓而言是奢侈用品胆却也是必需品,百姓消费不起,私盐,便应运而生。
贩卖私盐是朝廷重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求财依旧不少人会铤而走险,而又时值天下时局动荡,灾难频发,不仅粮食好卖,可哄抬米粮,且私盐贩卖永远都是一个牟取暴利的手段。
有些人贩卖私盐是铤而走险,富贵险中求,而有些人却只要略施小计,便可坐等富贵,这种手段非一般人可以做到,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