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往前跑,她一刻都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回头看半眼。
爸爸要她往前走,濛濛是爸爸话的乖宝宝,濛濛会一直往前走的!
在她身后,所有的游戏场景开始分崩离析,大块大块的代码脱落,像砖头一样落下来。
在宛如世界末日的背景下,躯干已经消失,只余一个脑袋的蒙面,目光仍旧温和隽永地望着小奶团的背影。
对,就是这样的。
宝贝,你不需要回头,只用一直往前跑就够了。
我将所有注视着你,直至永恒不灭。
大卫船长看着宛如末世一样的画面,重重叹了口气。
气叹完,他自己又摇头,居然想不明白自己在叹个什么劲。
噩梦级的游戏,特别还是肉猪生死游,为避免乘客间出现游戏通关攻略,都是一次性的游戏。
所以,下次噩梦级的生死游开启,又将是组合的另外故事。
曲臧开始擦眼镜,鼻梁上那道疤痕微微动了动。
他说:“小幼崽马上就要苏醒了,你不去接她?”
大卫船长又叹了口气:“是该去看看了。”
他背着手往外走,走了两步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又回过头来问:“你不一起去?”
曲臧愣了下,接着笑了:“伟大的大卫船长,邮轮的秘密是我这种乘客能知道的?”
大卫船长抚着上唇短须,眼神游离:“光屏不能看,你不也看了?还有什么是看不得的?”
更甚至,大卫船长偶尔还有种错觉,总觉得这家伙满肚子的算计和坏水,反倒是比他更合适当这个邮轮的船长。
大卫船长甩甩头,将这想法打散。
他第三次叹气,想起现在本性大变的蒙面变成了没人性的女儿控,小奶团还做到了所有人认为不可能的事,心脏也找回来,一会小幼崽会不会又哭?
这些纷杂的念头,每一个都让大卫船长头大。
他瞥曲臧一眼:“一起去,你也看看,帮着拿点主意。”
曲臧慢条斯理戴好眼镜,理了理西装袖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听到曲臧愿意一起,大卫船长居然隐晦地松了口气。
他自以为自己绷着脸,丝毫没有表露出情绪。
殊不知,所有的一举一动,完全落入曲臧的算计中不说,并且事情的发展,还完全照着曲臧的谋划在走。
比如,大卫船长永远不知道,他的“主动邀请”,其实全都是曲臧的处心积虑。
大卫船长走在前面,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不大一会,两人来到邮轮最底部,那间除了大卫船长,从未有外人造访的禁室。
甫一踏入,两人就听到带哭腔的奶唧唧呼唤。
“爸爸,爸爸你不要懒觉了,你快醒过来,”小奶团子蹲在蒙面身边,不断推攘摇晃着,“爸爸,你再起起床,濛濛是要生气了的。”
她手脚无措,一会推推蒙面,一会又跑到另外的营养舱面前,去拍拍透明的舱壁,对里面泡着的躯体说:“爸爸,濛濛找到你的心脏了,你再把自己缝一缝呀。”
幼崽天真无邪,此前爸爸的残躯都会偷偷跑来找她,她就认为爸爸是可以自己动的。
就像缝制布娃娃一样,只要把所有的身体部分缝在一起,爸爸就能活过来了。
大卫船长鼻子有点发酸:“小幼崽别喊了,蒙面醒不过来了。”
奶团子回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小嘴巴扁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但她拼命憋忍着,爸爸说过的,要濛濛不难过不哭。
她举起手里的金色心脏,大声说:“船长叔叔,濛濛找到爸爸的心脏了,爸爸有心脏就能活过来的,他的心脏都会跳的呢。”
大卫船长摇头:“小崽儿,没有那么简单。”
面对奶团子干净单纯的眼睛,他竟是一时之间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