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愁善感秋天!那年秋天似乎比往常要冷一些,那段商旅之程也似乎比往常马踏江湖来得更为艰辛,李浔欢脸上的纠结的神情似乎那段经历就连回忆都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众人也不打扰,静听李浔欢讲述了一段离奇的经历:
那是个很寻常的日子,李浔欢与李探花亲兄弟告别族人,收拾行囊,和商队一道踏上了北去淘金的旅程。
在李浔欢的心里,以往江湖游历时天空是蓝的,云朵是白的,路边的野草是绿的。而天边的夕阳是应该是温柔的,就像埋藏在心里的小表妹那一低头的娇羞。
但北地风物显然不同于南国,一路迢迢往北。但见寒风猎猎,夕照千峰。枯草不堪劲,残雪乱荒原。寂然长空,万里无浮云,望去直如空旷无帆的大海一般。唯有雁阵啾啾鸣叫往南飞行。
那天奔波了一天,已然疲惫不堪商队选择靠近驿路的河边扎营休整。李氏兄弟饮着酒囊中的酒水,靠着行囊憧憬的遥望北方。
但见茫茫草原一望无际,远处大山连绵不尽。
夕阳下的枯草,浸染着冰雪,仿佛覆着了一层寒霜。
营地里的篝火已经燃了起来,远远望去,似乎像星光一样模糊遥远!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有星月从天际升起......…
4
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
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
…………
凛冽的寒风中隐隐有歌声和马蹄声悠扬……
远远的,黄昏里的古道上,有一个细小的身影仿佛慢慢从地平线中生长出来!
那人胯下一匹神情恹恹的长毛瘦马。
那匹瘦马羸弱似乎已不能承受骑士疲惫的身体,摇摇欲坠。
风中滴滴答答的蹄声,似与骑士的歌吟节奏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待那行者走得近来,却是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人。身材削瘦,额前四颗肉痣,成鬼宿之象。
身披褐袍,腰间一个硕大的酒葫芦。那葫芦显然有些年纪了,葫芦表面的污迹斑斑,让人觉得拿着它来对嘴畅饮简直是件很有勇气的事情。
中年人背上一个褐色刀囊,刀囊破旧不堪,十来把菜刀胡乱的插在刀囊中。
比刀囊更不堪的是那匹长毛瘦马。那马一进营地,就四腿跪了下来,整个身子像个麻袋瘫倒在地上,低垂着头,再也不肯起来!
5
劝君共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行旅孤途,商贾见多识广,也都好客。伴随中年人的到来,静寂的营地突然热闹起来,欢呼声,车声,马蹄声,响成一片。
营地里的篝火燃得正旺!众人浊酒一壶,羊肉一块,团围着篝火谈笑着各类江湖上的风花雪月,奇闻秘事。
寂寥的荒野,寂寥的旅人,永远有酒,也有故事。
也似乎只有酒和故事才能够驱散异乡旅人的疲惫与寂寞。
当然,大家都对新来的中年人最感兴趣。简直感兴趣得要命。
尤其是一个背着一堆破烂菜刀行走在荒野的老人。怎么看都像个有故事的,谜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一番。如同猫扰一般,让人心痒难耐!
也就有那好奇的商贾旁敲侧引,笑问客从何处来!好在这新来的中年人虽然风尘落魄,也还解风情。见得众人眼着他的刀囊颇为好奇,中年人饮了一口酒,开口说起了他的故事。
篝火明灭下,他削瘦的脸上悲伤中带点欢喜,温柔中闪过一丝残忍,迷茫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如疯若癫,似哭非笑,五官突然扭曲在一起,又突然恢复正常,又突然扭曲在一起……神秘而又沧桑。
“鄙人黄东邪,祖传赊刀人!”
“赊刀人!”
众人闻之一惊,荒野里的气息骤然一窒,仿佛连篝火都为之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