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老人,走进了停尸间。进来后,老人左右看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这里是清静之地,容不得你们在这里大喊大叫的。要吵架出去找个风凉地儿吵去。别扰了这里的清静。”
阮世伟看看黄亮,面容渐渐恢复了平和:“黄亮,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淑华死了,我也很难过。行了,我们俩就别吵了。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处理淑华的后事吧。”阮世伟说完,先一步走出了停尸间。
田雨走到黄亮身前,轻声说:“黄总,阮总说得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走吧。有什么事出去慢慢说。”
“哎……”黄亮无力地点点头,然后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被白布盖住的何淑华,尔后跟田雨一起走出了停尸间。
蓝衣老人边把抽屉往储尸柜里推边自言自语道:“真是的,人都死了还不让人得清静,真是太不应该了。百无禁忌,百无禁忌,逝者莫怪啊。”
第二天的太阳没有升起来或者说升了起来却被阴沉的灰云还有漫天的沙尘给遮住了。而此后几天也都是这样不阴不阳的天气。
阮世伟委托律师全权处理何淑华的意外身亡事故。警方、物业公司、电梯生产厂家等几家单位经过调查和配合调查终于对事故做出了一个初步判定——何淑华之死系意外,排除他杀。
既然事故有了定性,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也就是民事赔偿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这起事故的判定——黄亮就提出了他的怀疑——为什么这么高档的社区,当天的视频监控竟然会是空白。物业对此给出的理由是设备故障,但黄亮并不认同。可即便如此,黄亮又拿不了任何说明事故系其他原因造成的直播证据,所以对于警方给出的事故认定结果,黄亮也只能是选择接受。
在谈到具体赔偿问题时,有一个人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这个人就是阮琴。阮世伟在法律上虽然没有跟何淑华解除婚姻关系,但失踪十余年的他早就被注销了户口。所以说阮世伟是不可能以死者配偶的身份跟责任方谈赔偿的。至于黄亮那就更不行了,虽然他跟何淑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电话不可避免地打到了阮琴那里,但阮世伟没有向阮琴报丧,是告诉她何淑华出了点意外住院了,让她回来看看。
接到电话的当天,阮琴就忧心忡忡、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北新。可回到北新迎接她的却不是平日里苛责却也体贴的母亲,而是一惧没有呼吸的、冰冷的、僵硬的尸体。
阮琴呆立在冰柜边冷眼看着冰柜里的母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阮琴没有想到,几天前的匆匆而别,竟然成为了自己与母亲此生的诀别。
“阮琴,你可一定要想开点啊。”田雨站在旁边,轻声劝说道。
阮琴冷冷一笑说:“你这话说得真有意思。我有什么想得开想不开的?这个死人跟我有什么有关系?她又不是我妈?我妈是不会死的。真不明白你们把我带到这儿来是要干什么?”
“阮琴……”田雨想要继续劝说,阮世伟却上前一步拦住田雨并冲他摇摇头,然后对阮琴说,“阮琴,爸爸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你想哭就哭,想闹就闹吧。但千万别这样压抑自己……”
“压抑?”阮琴看似风轻云淡地说,“没有!我没什么可压抑的。”
“阮琴,你别这样好不好。”看着心若死灰的女儿,阮世伟心里一阵绞痛。
“那你要怎么样?啊!”阮琴突然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
“我……”阮世伟一时语塞。是啊,面对身心俱伤的女儿,此刻他又能怎么样呢?
“妈……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妈!妈……”一声肝肠寸断的哭喊下,阮琴的情绪终于崩溃了。她俯在冰柜上,撕心裂肺地恸哭着,眼泪如决堤之洪奔流汹涌。田雨站在一旁,不禁也跟着痛哭了起来。阮世伟看着恸哭的女儿,内心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蓝衣老人走上前,转声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