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连画身后的青涯偷偷抬头,一边冲段良祤摇了摇头,一边跑到公良身边。
在场的人中,公良同连画最熟悉,一瞧便知道连画此时情绪不对劲,根本用不着青涯使眼色,便抱着琴悄悄朝后退去。
若是叫他知道今日抚琴会招惹来这种麻烦,他一定不拉着青涯和段良祤两个人胡闹。
只是此时后悔也为时已晚,祖宗已经找上门来,便只有伺候着的道理了。
“看什么看?”
被连画吼了一声,公良很是无辜地朝青涯摊手,却示意青涯将他宝贝的琴拿得再远些。
“不看,不看。”
“你大半夜不睡觉在那里抚琴,不就是来告诉我,你还没睡?”
公良被连画这句话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招惹连画不是公良的本意,但是细细想想,觉得连画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一个正常人,应该也不会这个时辰还练琴。
对于这一点,青涯非常赞同连画的观点,她站在公良身侧看着先生吃瘪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位三小姐好像也没有多恐怖,至少能治住先生。
公良此时可不敢得罪连画,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说:
“是是是,便是猜到了你心情不好,才暗示你来。”
连画没有说话,又冲段良祤伸了伸手。
段良祤低头看着自己脚边上的酒坛,又抬头看了看连画,忽然伸脚。
“段良祤!”
青涯实在是不明白,今日先生好不容易管住了自己的脚,段良祤怎么又管不住自己的腿。
眼看着那酒坛便要被段良祤踢到地上,连画忽然向前一滑,伸腿垫在了酒坛下,膝盖用力一顶,酒坛便整个飞到空中。
连画右手袖子一甩,将酒坛稳稳当当接在地上。
见到酒坛完好无损,青涯和公良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就算是公良此时眼中也有些不满,他自然知道今日连画为何生气,抚琴本来便是要将人引来他院子里。
一群人在旁边闹着,总比一个人待着的好。
就在青涯和公良觉得事情会就这样结束的时候,连画忽然朝段良祤伸手,朝他肩膀抓去。
段良祤虽然喝醉了,但是下意识便做出闪避的动作。
哪知道连画一击没有得逞,伸腿便朝段良祤绊去。
段良祤跳起,边看着连画也窜到树上,冲段良祤又是一掌。
段良祤脸颊两边多了两坨红色,显得有些憨厚,可是就是这么个人,却在连画的攻势下灵活地躲闪。
青涯见到两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想要上前劝阻。
“让他们去吧。”
公良算是看出来了,段良祤这些日子无聊得很。
他忽然冒出来担任什么守门人,看起来是个闲散的职位,吃力不讨好,但是公良知道此举是狠狠地得罪了汤濡。
这些日子汤濡没有明着暗着给段良祤使绊子。
连画自然不会插手这件事情,连城主更是乐见其成,公良就是有心劝解也无可奈何。
好在段良祤知道几人心中的想法,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闷得久了总归是不好。
连画今日虽然断得干脆,但是公良知道她最是重情。
两个毫无血缘的姐姐,便叫她留在无主城,维系着平衡,更何况是个真心喜欢的公子。
其实今日早些时候连画来找自己的时候,公良也有些不可相信。
明明同青涯差不多的孩子,怎么就能做到对自己这么狠。
好不容易有了个放在心上的人,便这般轻易地放走,将自己全城的底牌都暴露出来,只为了给他最后的分别……
公良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见过最浪漫又绝情的事情……
连画好像什么都做了,又好像什么都做了;挽留的是她,分别的也是她。
公良看着两人的身影,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