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晚晚的声音如蚊蝇般弱小,却又如寒冰般刺骨,“莽枝,谢谢你这辈子娶了我,让我享受了为人妻的温馨。但是我做错了很多很多事,我必须要拿我最宝贵的东西去弥补。”
“最宝贵的?是什么?”
“命!”
高莽枝大惊,这声音细弱如游丝,但仍然被高莽枝敏感地捕捉到了。面对着妻子虚弱但坚毅的面容,他完全无解,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小姐,该吃药了。”门外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二人。他是最忠实的仆人,也是最可靠的亲人,无论怎样,晚晚都知道,他永远都会在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守护着,他不会容许她受到伤害,因此,为了保护他,很多话她也不愿去和他去说。
“进来吧。”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魏忠手持一个乘着半碗汤药的托盘进来,向高莽枝行礼后便道:“小姐,趁热喝,药才会有疗效。”
“好的,你放那吧,我一会就喝。”
见魏忠丝毫没有挪步的意思,晚晚只得端起药碗,将汤药喝到一滴不剩,魏忠这才收拾起空碗,掩门离开了。
“晚晚,你在说些甚么?什么拿命来弥补?还有,二弟的死,四弟的失踪都与你有关系?”高莽枝好不容易等魏忠离开,终于才开口询问。他虽曾怀疑高家的败落与曾家有关系,但苦于毫无凭证,加之自己养子的身份尴尬,故也从未正儿八经去追究过这些事情背后的隐情。
此时,她竟然提到要舍弃自己的性命,如何不让他心惊肉跳?经历了种种惨痛,他不愿意再去面对任何人的逝去,何况,还是自己的枕边人。
晚晚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口气,却并未回答高莽枝的问题,只是轻声道:“莽枝,过几日我要到曾家去赴宴,可能至晚方归,你不必等我。”
“今日才刚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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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家回来,怎么过几日又要去曾家赴宴?”莽枝不解,见晚晚神情忧伤,一副不愿开口的模样,只得顺着问道:“还有谁一起赴宴?”
“无忧公子。”
高莽枝想起来,这无忧公子此前还曾帮他收服了发疯的烈马,且指点他查明了马帮被害的真相,他应是对他充满感激的。只是晚晚跟随他一起去南中数月,回来后便似变了个人似的,莫非这二人。。。
高莽枝敏感地意识到一些什么,却不愿往下深想,只冷冷地道:“这是你的家,你爱回便回,爱什么时候回便什么时候回,任何时候也轮不到我高莽枝做主。”
本以为晚晚会回应点什么,可她却如入定了一般,双眼痴痴地凝望着跳跃的灯花,半晌也未发一言。此时,高莽枝已颇有些气恼,刚刚才涌起的怜惜与担忧之情如被泼了一瓢冷水的火苗一般骤然熄灭,半点温情也不曾剩下,站起身来便要拂袖而去。
“莽枝,”曾晚晚忽然回头望向自己的丈夫,“我希望你不要恨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有来生。。。”
高莽枝很是奇怪,收回自己的脚步,坐到她对面,“晚晚,我刚才说过了,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还有很多的机会,过去的一切统统都让他过去吧,不论曾家曾经做过什么,也不论你曾经做过什么,我都不想再去追究了,我们一起过好余生。”
“不可能的,莽枝,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必须要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那些错,是不可原谅的。”
“那,那你要怎么弥补?难道真的拿自己的命?二哥早已经不在,革登只是生死未卜,你为何非要拿自己的命去弥补呢?曾家犯的错为何要让你去承担?”高莽枝重新握住她的手道:“晚晚,曾家于我而言,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知道吗,曾乘风,他才是杀死我亲生父亲的真正凶手。。。”
他本以为晚晚至少会震惊,但眼前人依旧毫无波澜。
“我知道。。。”
“你竟然知道?”这下轮到高莽枝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