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打抱不平。
侠客拥有视钱财如粪土高洁风骨,然而叶弘却是爱财如命。
唯独士大夫,她说得没错。
叶弘确实和他们有着迥然区别。
但那也不是什么优势所在啊。
于是叶弘觉着要么就是她故意说谎话欺骗自己,要么就是她眼瞎,感情古话说情人眼中出西施是真的?
谁知麴馨竟然还较真了。
麴馨越说越气劲,听得叶弘是脸颊越发涨红了。
若此时有个地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跳进去的。
这是什么误会,会让你如此执着啊。
不过想一想,这些年来,自己似乎被某些事情绑上高速车道,根本没有机会去花天酒地了。
然而自己一开开始出发点就是要做一个富家翁,享受一下士大夫群体那种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顺便也把自己领地给搞得繁盛一点,尽呲而已。
这也是为何一开始吴先生说自己是什么天下共主时,叶弘始终不愿意承认。
那就是因为他不想承担那样庞大职责,他所谓理想就是要做西晋风流士大夫中一员,尽呲而已。
可是现实却如同一把绞索,死死缠住他咽喉,他想要挣扎,那绳索就累得越紧。最终他也从最初那个只图个人享乐的安邑县尉,变成眼下这般模样。
叶弘想要锤着胸脯向苍穹发誓,
然而此时此刻,哪怕是叶弘最为亲近的人也会不自觉把他当成麴馨嘴里说出那种人。
嗨!终于叶弘向命运妥协了。
他无法反驳麴馨的话,也无法反驳命运枷锁。
自从他亲手创建安邑县被人付之一炬那一刻,叶弘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余地了。
命运用一种残酷手段将他彻底捆绑上它的战车,最终它将通往何处,叶弘不知道,也无法改变,只能被裹挟着向前。
什么天命,什么理想都是鬼扯,真正催动一人前进动力是命运,是身上肩负责任。
是那枉死在安邑县废墟之下,数十万条人命。
麴馨的话仿佛是打开叶弘心弦,让他想起很多,也逐渐理清楚一些东西。
曾未从另外一个视角去想过眼下自我。
透过麴馨视角,叶弘发现了自己蜕变。
或许眼下自己,正如麴馨所说的,是他们眼中侠客了。
那就是吧。
叶弘忧忧一叹。
这一声,也让麴馨不再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二人默默想对视着,没有说话,又似乎说了很多东西。
逐渐地,叶弘也有种错觉,似乎眼前这个麴馨很懂自己。
像是一种灵魂伴侣。
这一刻,叶弘不再想着刻意驱逐她了。
一切都顺乎自然。
一切也都交付于自身感觉。
朝阳洒满娘波山外狭长山麓。
绵延草原像是一块巨大无比毛毯覆盖在这瑰丽群山之下。
走在这里,人会被大自然气势压迫着意识到自身渺小。
哪怕万物之灵长,也脆弱如鸡卵一般。
娘波山另外一面则是没有这般平静。
杀戮无时无刻不在,鲜血染红牧羊人草场,也染红了路旁边山石。
战车碾压过去石子带着一抹血腥气味,这早已是三日前血战了。
可血腥气至此依旧弥漫不散。
可想而知这场战争是多么残虐的。
秦广骑乘着一头高头大马,整个人就像是一尊神般耸立在人群中。
他长戟一挥,便挑起地面一个羊皮做旗帜,将其卷起放在马背上说,。
朝阳之下,黑底玄鸟旗帜飒飒作响。
秦车,秦兵,秦式车阵,都显得那么复古而又充满原始狂野。
老秦人气势经过这几次厮杀早已完全蜕变了,从之前那种小规模乡勇级别战士,蜕变成可以直面波斯骑士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