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说话不顾忌，赶忙笑道："那是，小姐这些年沉静了，都长成大姑娘了，奴婢们瞧着就高兴。"
转眼，到了打马球的日子。卓家的双姝，又意气风发的出现在马球场上，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她们一起著红衫，拎着马球杆的样子，还是惹得贵人们纷纷侧目。
不过靳甜甜有些胆子小，偷偷对姐姐说："实不相瞒，我这么多年没打了，手艺生疏，怕是一会儿要拖你后腿。"
卓文君又是一个白眼："你若敢拖我后腿，我便打断你的后腿。"
靳甜甜撇撇嘴："啧，我姐姐真凶，这么多年，更凶了。"
二人嬉笑着，往自家休息的棚舍去了。
马球，开始都是夫人们的主场，然后是儿郎，再是女郎。有时候也会让儿郎女郎一起上场，相护匹配分队。
这会儿人都不齐，是还不曾开场。
靳甜甜与卓文君坐了没一会儿，程鸿光走了过来。
距离上次在郡主别庄相见，也不过两个月未见，程鸿光的面容竟然消瘦了许多，且眸中的神采也不复从前。
到底是从前旧识，三人相互见礼，卓文君就让程鸿光饮茶。
程鸿光默默饮茶，许久才抬头，冲靳甜甜微笑道："还未恭喜甜甜妹妹，得归卓家，又是卓家女了。"
靳甜甜见他语气里头的犹豫，似这恭喜，也不是很纯粹，不免有些好奇，关心问道："程家哥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然而程鸿光眼神躲闪，许久摇摇头，复又放下茶杯，继续看了眼靳甜甜，脸上浮出一丝难过的笑容，起身站起来告辞。
只还没走，他又踌躇问："甜甜妹妹，若是我多等一等，多等一等，是不是……"
靳甜甜不明所以："是不是什么？"
程鸿光似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是不是，我们就有可能在一起？"
靳甜甜还未开口，卓文君一把将妹妹拉开，严肃看着程鸿光，音量也拔高了些许："程郎！"
程鸿光被卓文君这一声喝，惊得一个激灵，旋即回过神，眼神里那一丝光也没了。他只弯腰行了大礼："是我唐突，还望二位妹妹勿怪。"
他说完这句话，转过身急匆匆走了。
卓文君粉腮鼓起，拉着靳甜甜一道坐下，将手中的帕子往桌上一甩，气鼓鼓的又瞪了靳甜甜一眼。
靳甜甜莫名其妙问："这是何意？"
卓文君没好气翻了白眼："刚刚你想回答他什么？你莫不是对他余情未了，还巴望着能继续在一起吧？"
靳甜甜蹙眉摇头："你莫要胡说，我与他原就没什么情谊。"
只这话说起来，略有些酸楚。他们从前是未婚夫妻，自幼相识的情谊，那时候她以为将来的日子一眼望到头，程家长辈都喜欢她，程鸿光温和多情，他们大概能好生的过一生一世吧。
世事无常，她与他没有瓜葛的时候，若说不伤心那也是假的。可许是那时候她的心被叶宇轩与肖氏夫妻给伤透了，对那程鸿光竟没多少想法。
现下回想，竟还有隐隐的松快感。
是呢，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固然是幸福安康的，但也不是她心内所愿。程鸿光那个男人，从前注定是她的未婚夫婿，她不曾想过什么，可大抵，她是不喜欢他的。
卓文君仔仔细细看着她的表情，见她虽然有些怅然之色，但并无可惜之意。她连忙说道："我听说，前次在郡主府，程家哥哥见到你，回去就闹着要娶你做妻。但是程家……程家夫人不曾同意，给他选定他表姑母家的妹妹，已经过了定。"
不曾同意的，大抵不只是程家夫人，而是程家上下。在郡主别院的时候，她是靳乡君，却不是卓家女，程鸿光是程家长子嫡孙，怎么可能娶个商户女做妻？
也难怪程夫人会拐著弯让朱二夫人约她相见，送她那样贵重的礼物，还说什么拿她当亲生女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