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甯拉开把椅子坐下,解锁手机,找到未接记录,手指在联系人“莫清瑶”上方停住,正犹豫要不要回拨过去,刘年从外面走进来。
“队长!”
洛北甯头也不回,“说。”
“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打听到了,那个女教师,叫程愿,前程的程,愿望的愿,从泽州市来支教的,半个月前刚来,不是刚毕业的,毕业好几年了,自己在泽州创办了一个教育机构,所以前来支教的。听说是为了救自己班上的学生,才被雪埋了。”
洛北甯依旧没有回头,只是问:“半个月前?”
“是啊。”刘年八卦道:“队长,你也是泽州人,你们是老乡啊!”
说罢,又一拍手,“这个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队长你休假回来刚好半个月吧!”
也就是说,程愿可能是在同一天里和洛北甯从z省泽州来到g省青云镇。
洛北甯停在莫清瑶这一栏联系人上方的手指收了回去,他转而给洛南玉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洛南玉充满活力的声音传了过来:“洛北甯,你终于给我回电话了,怎么样啊,和清瑶小妹妹处得还好吗?”
洛北甯沉声:“姐,我和她分开的这两年时间里,你和她有没有瞒着我私下联系过?”
电话那头的洛南玉一愣,“你是说……程愿?”
洛南玉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问,“你们不是分手两年了吗?我当然没有再见过程愿了。”
洛北甯眼神深沉,“她来g省支教了,昨晚雪灾出警,我看到她了。”
洛南玉怔住。
忽然间,她觉得家里给洛北甯介绍的那个女孩子会像落地的树叶一样,终将黄掉。
*
园子小学部分教室外墙受损,围墙和其他公共设备均遭受不同程度的毁坏。好在这两天天气正好,阳光明艳,化了不少寒冬的积雪,趁着学生们停课,校长张国瑞带着一众男老师们亲自运来砖块、搅拌水泥,重新修葺受损墙壁。
但是校长也六十多了,身子骨不利索,没搅两下水泥,就累得直喘气,剩余五个男老师大都是刚毕业的,二十岁出头,平日里也没干过这些粗活,虽然大家都有心,但是缺少水泥工经验,干起活来效率非常差。
理工科出身的张老师一手扶住鼻梁上往下掉的黑框眼镜,一手扶住自己发酸的腰身,对校长说:“这样砌砖浇水泥也不是个办法,教室顶部缺了一大块,我们很容易把它搞歪了,万一修葺不牢固,后面天气恶寒点,积雪压塌了更危险。”
“张老师说得对,还不如找个专业师傅来补一补,操场上那个灯,我倒是可以重新买个灯泡给它安装好。”周老师同意张老师的说法。
张国瑞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但是经费是一个问题。
几个老师们围在操场上,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老校长顺着水泥坑坐了下来,下午的冬阳照在他布满皱纹的黝黑脸上,愁容满面。
“得赶紧把屋子修好,不然娃娃们上学咋办?本来就很冷了,总不能让他们吹着风淋着雪读书……”
话还未完,校门口走来一个乡亲,“张校长,张校长,那边有个消防员找!”
张国瑞站起身来,“啥?消防员?乡里出啥事了?”
“没啥事,刚听村头的王婶子说,看到两个消防员朝这边过来,说是找张校长您的。”
张国瑞和几个男老师赶紧出来,从校门口望过去,果然见有两个穿蓝色消防备勤大衣的消防员往他们这边过来。
园子乡小学地势较高,四周都是荒山,出校门有一段土路,平日里好走,但是天晴化雪,路上都是泥泞,车打滑上不来,刘年和战友阿星走上来的。
张国瑞赶紧招待他们,“同志,大老远过来咱们学校,是有啥事情吗?有事儿打个电话就好了,咱们学校还是装了有线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