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贤依然是不曾动容,正下色来,说道:“多次投诚,不过是原主子不行,留不住而已若是能让他等心服,自然甘愿留下卖力。”
“一代匪王。”惠政王轻声喃喃一句,出声道:“只怕你镇不住。”
惠贤取折扇颇为头痛地敲了敲脑门,无奈耸肩,说道:“镇不住,那就让他们走呗。”
闻言,惠政王眉头一缓,笑出声来,骂道:“你这心,还真是宽得很。”
微是停顿,看着惠贤,问道:“你觉得,你二弟如何?”
惠贤握着折扇,突然坐直了身子,开口说道:“文韬武略皆具,实为大材资质。”
“那,与你一比呢?”惠政王紧接着又是开口问道。
听着一愣,手中折扇不自觉一展,又是收了回来,低头思虑许久,不见言语。
惠政王紧盯着惠贤,颇为期待。
突然间,惠贤展颜一笑,看向惠政王,说道:“比我强。”
惠政王闻言朗声一笑,问道:“何以见得?”
惠贤叹道:“过惯了闲散日子,没有我二弟那等揽将之姿。”
“没有?”惠政王噙着笑意,意味深长道,“那许难平是何人?”
惠贤摊摊手,回道:“土匪头子啊。”
“那你觉得。”惠政王换了问题,又是问道,“这满洲十五城如何?”
受着惠政王目光,略含笑意,并无方才那么想了许久,只沉吟片刻,由惠政王视线之中,缓缓摇头,脱口而出道:“不行。”
“如何个不行法?”惠政王问道。
惠贤叹一口气,回道:“自然是,格局太小。”
惠政王再度开口:“如何一个格局太小?”
“身临一个屠夫,一处匪窝,实在是有些窝囊了。”惠贤轻声说道。
惠政王目光如炬,望着惠贤,笑意渐浓,朝前俯身,出声问道:“那如果让你管一管呢?”
惠贤突然坐直了身子,收起折扇,义正言辞道:“定会让它,”
“再无乱世!”
惠政王看着骄狂长子,摇头问道:“你觉得你行吗?”
惠贤倚回椅背上,又是变作一副自若模样,耸肩回道:“行与不行,试试呗。”
却见惠政王摇头不止,正色说道:“一个不准确的答复,我不敢冒这个险。”
惠贤歪着脑袋咧嘴一笑,突然正过身子,折扇一展,挡于胸前,轻声说道:“那就是行。”
“那你认为,你二弟可会同意,可会心甘情愿?”惠政王转声问道。
惠贤回道:“要我,我就不会心甘,同样不会情愿。”
“你会怎么做,你觉得你二弟又会怎么做?”惠政王问道。
“他想打,我便陪他打,他想杀,我便杀了他。”惠贤说出口来,不见丝毫血脉同胞情义,说得风轻云淡,好似与自己毫不相关。
惠政王叹息一声,略有惋惜,说道:“既是手足,也要这般相待?”
惠贤止下身来,垂头默然。
再闻惠政王轻声道:“这般戾气,又与那嗜杀如命的李聚宝有何区别?若是交付与你,当真如你所言一般,能够让这乱世,再无战乱之苦?”
惠贤哑然,自觉多言多露心声,安静下来,受着惠政王叹息声音。
“惠明与你相比,心慈不少,可万事皆说慈不掌兵,也不曾见惠明落过什么骂名,反而是治理得极好,能够与那李聚宝相庭抗礼。”惠政王轻声说着,也不再看向惠贤,自顾自道:“当年惠武遭伏身死,吾亦不蠢,让那钟杜武背负罪名,无非是不想乱了军中士气,乱了方才稳定下来的朝野,可若是真的追究起来。”
视线回至惠贤身上,出声道,
“你觉得,是谁所为?”
小六此时正在房中,坐在一把椅子上瞅着窗外愣神,这酒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次一次,皆是弄得个烂醉如泥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