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被切开的气流也发出轰然的咆哮。
剑过无痕,枯肃再无一战之心,自知眼前人不可敌。
那一剑,横过万钧,墨染半星辰,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力自那剑中传来,透过石斧,如跗骨之蛆蔓延至全身,无比压抑的痛感仿佛要将自己挤碎一般,泉涌而来。
自枯肃口中,血液混着唾水喷涌,随着身体的后坠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转而洒落。
再一瞬,枯肃落地,石斧被抛落一旁,方才吐出的血水淅沥沥斑驳洒在身上,仍旧滚热的温度,钻进皮肤,充斥全身的痛楚,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开口哀嚎。
鸿沟一般的差距。何为勇?自知自己弱势却仍有一搏之力是为勇,自知毫无取胜可能连反抗余地都没有还要一战的,那是蠢。
枯肃不蠢,他恐惧,征战无数,却从未见过能让自己如此绝望之人,死的委屈,未能酣畅淋漓痛痛快快的亡。
枯肃有悔更是不甘,忍着痛楚,大笑,开口间,又有大片的血沫涌出,一点没有停息的迹象。
持剑之人平静如水,一双明眸于黑夜中静静看着将死之人,看着其肆无忌惮的狂笑。
笑毕,枯肃瘫躺在地:“难以置信,世间居然还有这等人,你到底是谁。”
剑过,一道血痕出现在枯肃咽喉,接而血如泉涌,漫过整个脖颈,向整个地面铺洒开来,枯肃眼瞳涣散,最后的求生本能让其伸出手不断的朝空抓去,虚抓几次,双手坠地,眼前终进入一片黑暗,死前,听到了那人呢喃的那个名字。
“卢斩州?”
乱世中的江湖,难见情长儿女,难见霸王英发,难见佳人悠悠。
铁骑所过,不知已碾碎多少豪情年少,更辜负多少长盼闺中人。
有心为丈夫,无力去回天。
李云霜不知女儿情,不懂家人思,只知自小乱世,战火平了一切,只知自小便如蛆虫,苟活于尸山血海之间,不解膏粱纨绔无病呻吟愁。
鎏金戟帐中寒光,照得静静置在架上的铁衣烁烁,钟杜武不怒自威,毫不介意戟上再多亡魂。
有人说,他好高骛远,乐得自在逍遥去追那虚无缥缈成仙路。
有人说,他心系众生,甘为普度众生去证那渺渺无痕敬佛堂。
又有人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苍天在上,万物不过蝼蚁,哪怕星辰再是惹眼,也不过抬手泯灭,天公最是无情,人,又岂可只为自己而活?
自身难济,又如何度得天下。
终难得羡慕舍得红尘,赤步去觅境外桃源的超脱人。
铁衣铮铮,大戟朝头颅悍然劈下,视死如归再无回头。
有将解甲归田,钟杜武不甲挥戟,欲死战天衍都兵长李云霜。
漆墨的夜,不知已埋下多少未归人。
黑暗中,再没有风光的大将军,再没有天衍兵长,有的,只是染红较生死的二人。
李云霜展臂横枪,再度抵下贯首大戟,凶拳如待猎饿蟒,终趁势出笼,向着李云霜暴露在外的软弱腋下袭去。
若中,便见血溅三尺,那拳就当真如大蟒一般,生生探入其腹中,将那些脆弱脏器悉数扯出。
既是毙命,当不能令其如愿,李云霜提膝而前,旋枪转过鎏金戟,身形陡然后撤半步,玄而又险。
单手拎枪,另掌中突现一柄半尺短刃,暗淡朴光流转,欲斩断凶蟒七寸蛇首。
一拳力竭,钟杜武独手回戟再挥,不留丝毫喘息余地,戟刃下拉,钩住银枪枪身逼得其收刀掌枪,盘戟再前,戟尖直刺李云霜面门。
“咚!”一阵搏命兵响后,黑暗中闻一声重物倒地之音,再度陷入沉寂靡靡中。
良久,隐约见某人自地面爬起:“这脚倒是出乎意料。”
李云霜左脸微麻,一道血痕缓缓往外渗着猩红,静静看着眼前人,若非方才那脚,恐那杆大戟已是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