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了夫人家在陵水巷的院落,听闻夫人精通医术,家父病种,可否请夫人一救。”
门外的女声虽然温和却也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不知为何,女声响起的时候,姜韫心中莫名一荡,有阵阵涟漪自心间散开。
姜韫一下便信了对方的话。
设身处地一想,慌不择路来到她这处并非意外。
湖州城内医者并不多,距离陵水巷最近的便是自己这处。
谢云浓在门外等待着门内人的回答,她还派了其他人去别处寻医,做好了被拒绝了准备。
只是医者仁心,这位夫人在湖州城内小有名气,应当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父皇那身体,虽是宫廷御医都已说无药可救,可有医者养护总比没有好。
谢云浓还在思考,大门被缓缓打开。
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吱呀声,打开了被遗忘十七年的故事。
“是来求医的吗?请进。”姜韫为谢云浓打开了门。
昏沉天色中,她打量着面前的姑娘,为父求医是个心善的。
这姑娘倒是合自己眼缘,和自己还有几分相似。
真是巧了。
谢云浓目光落在面前神色浅淡的妇人脸上,一时间脸色煞变,只是作为皇储多年的修养让她立刻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烟云散开,藏在云层深处的太阳显出身际。
她曾见过的。
在御书房里。
层层奏折中,悬挂着一副画像。
听李公公说,那是是她的母亲。
檐下灯烛摇曳,女人的面貌竟和那画像上的人重合起来。只是比起那画上的人,面前这位的脸上多了几道岁月的痕迹,积年长久的时光沉淀在她的眉眼间,拂去了几分俏皮。
谢云浓一时怔然。
“家父病情可急?”姜韫看着眼前有些走神的姑娘,唇角不由自主地浮上一抹笑意。
她仍惦记着石桌上受了伤的燕子,如若不急她想先为鸟雀上好药。
谢云浓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她最后摇头,示意姜韫可以先做其他。
姜韫得了谢云浓的回复,重新低头为鸟雀上药。
眸中的认真与温柔让谢云浓一时间忍不住询问:“可否知道夫人姓氏?”
她想问她的名字,只是太过唐突。
“我姓姜。”姜韫并无太多想法,听见便回答了,没有注意到痴痴呆立于一旁的谢云浓。
片刻过后,姜韫将燕子放于一个木盒内,为它找了点破旧衣服,处理完一切后,见这小姑娘还在原地不动。
天色略沉,姜韫去房内拿了一盏灯盏,暖黄色的烛火穿破烟雨黄昏,落于她的面容上格外宁静。
“姑娘,我们走吧。”
姜韫自觉耽误了太多时间,走到谢云浓身边,主动开口。
谢云浓神色恍惚地“哦”了一声,跟在姜韫身后。
那院落本就属于姜韫,她识得路。
“姑娘可否先和我描述下家父病症,我好做准备。”
谢云浓细若蚊蝇地描述着谢济的情况。
姜韫觉得这位姑娘有些奇怪,只是没说什么。
她耐心倾听着谢云浓的描述,在脑海中设想着这是什么病症,应当如何医治。
晚风吹散层云,月光如水倾泻而下。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在自己踏入院落时分,从自己的身后离去,只有她一人踏着熹微月色进入内廷。
*
谢济醒时谢云浓已不在庭院内,他丢开自己手中染着血色的手帕,他早已时日无多。
或许是今日或许是明日。
人对自己的死亡总是有预兆的。
谢济从前听闻,大师坐化前会有感召,如今自己竟是也有这等感受。
他扶着门楣,走到庭院中。
他这一生,似乎什么都得到了,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