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期待,期待自己的心意能够透过厚厚的纸,越过千山万水,传递到那个人手中。可他想不到的是,当那个人拿到信之后,匆匆翻阅一遍后,却是将他没日没夜的辛劳置入火中。
泪水和晕开的墨字被火焰吞噬,变成灰色的蝴蝶漫天飞舞。火光映照的是一张漠然的脸。
张彩在一旁欲言又止,月池转过头道:“只写了几句实在的东西,其他大半都是废话。”
张彩忍不住笑出声来,可在笑过之后,他又叹道:“万岁对您,其实真算上得是情真意切了。”
月池没有说话,张彩却忍不住试探,他问道:“难道您心底就没有一丝的触动吗?”
云气涌上天空,如钩的新月时隐时现。月池袖手而立,光彩在她眼中似静水流淌,她想挤出一个笑容,可这笑如受寒的蓓蕾,到底还是夭折了下去。
她说道:“他情真意切、步步退让、掏心掏肺所给的东西,还不及我在另一方天地中任何一个正常男子身上垂手可得之物。你说,这到底是他的悲哀,还是我的悲哀,亦或是这个世道的悲哀。”
张彩一怔,月池歪头道:“不明白?不明白没有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和他,和你都是有缘无份就好。”
张彩的心仿佛被谁攥了一把,他刚刚还在因皇上被拒绝而幸灾乐祸,谁知转头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他急急道:“为什么要把我同他混为一谈。我和他不一样……”
他鼓起勇气道:“我永远不会因大局而牺牲你。”
月池似有所触,她失笑道:“那只是,摆在另一方的筹码还不够重。”
张彩张嘴欲辩,月池道:“你看昙光如何,我近日对他的关注有些多了,难免忽视你,你心里就没有半分不高兴吗?”
张彩嫌弃道:“我明白大局,那不过是个用过就丢的傀儡,我纵使心有不满,也会留到事后发作,不会在此刻坏您的大事。”
月池笑道:“你明知,我和昙光什么事都没有,还会存着这样的敌意,更何况他。我要是和你在一起了,他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张彩抓住了月池的手:“我并不畏惧。等此间事了,我们立刻就能远走高飞,远离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只有我们两个人……”
月池苦笑着摇摇头,她慢慢将手抽了回来:“离群索居者,不是神明,既是禽兽。1而我们,只是凡人。只有不可抗拒的死亡才能将我拖离泥沼,有许多人用他们的命换来了我的命,我就只能、不惜一切,不死不休。”
张彩望着空空的手,眼中不自觉地涌出泪水,他忙别过头去,不愿意在她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他哑声道:“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就一点儿都不重要吗?”
月池叹了口气:“尚质,不是你不重要。而是,人不能只靠情爱而活,世上有太多的东西,比男欢女爱要重得多。我们必须要有所取舍。今时今日,我不可能用如今的权柄和未来的宏图,去换一段感情。我的自尊更不允许我,将身家性命交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我的命运,我的心只能在我自己的掌控中。”
张彩痛心道:“时至今日,你还是不信我吗?”
月池沉吟片刻道:“不是不信,而是我,不怎么愿意。我有一个在淳朴部落中安稳一生的机会,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有的人注定无法安于平淡,生来就应当在惊涛骇浪之中。”
张彩一震,他急切道:“那我也可以陪伴你,你去哪儿,我都能帮你。”
“即便我会舍弃你,牺牲你,你也不改初心吗?”月池无奈道。
张彩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他的眼中的光彩渐渐熄灭了。他道:“为什么……”
月池静静地看着他:“你是在此世唯一打动过我的男人,可如在必要的时候,我可以肯定,我还是会舍弃你,就如我让你万里迢迢入蒙时一样。可能,我天生就是无情之人吧。”
张彩的泪水终于夺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