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看到我父亲的脸,听到他说:你永远无法摆脱我。”
他突然大哭起来。
瓦兰德犹豫了一下,但意识到这一刻已经到来。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扑向伊瓦尔·皮赫拉克——但他错估了老人的机警程度。
他歪向一边,用枪托击中了瓦兰德的头。
这一击并不重,但足以把瓦兰德打晕。
当他恢复知觉时,皮拉克正俯身看着他。
“你应该离我远点,”皮拉克喊道。
“你应该让我带着耻辱和秘密死去。这就是我的全部要求。可现在你来了,把一切都毁了。”
瓦兰德惊恐地注意到,皮拉克现在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
他随时都可能开枪。再攻击他是注定要失败的。
“我不打扰你了,”瓦兰德说。
“我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太迟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向我投怀送抱。你以为你能毫不费力地对付我这样一个古怪的老家伙。”
“我不想死。”
“没有人。但我们最终都会这样。”
伊瓦尔·皮拉克朝他走了一步。
他现在双手握着枪。
瓦兰德想闭上眼睛,但他不敢。
琳达的脸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皮拉克扣动了扳机。
但没有子弹击中瓦兰德。
根本没有子弹出来。
当伊瓦尔·皮拉克扣动扳机时,枪爆炸了。
古代手枪的金属碎片击中了皮拉克的前额,留下了一个很深的洞,他在倒地之前就死了。
瓦兰德在那里坐了很久,一动也不动。
他内心感到难以理解的快乐。
他还活着,但那个老人已经死了。
伊瓦尔·皮拉克手中的枪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秒没有听从他的命令。
瓦兰德最终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他的车。
他打电话给马丁森,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站在屋外,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等待着。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
能够继续生活就够了。
过了十四分钟,他才看到第一道蓝光向他逼近。
……
两个星期后,在圣诞节的前几天,琳达陪她的父亲去洛德鲁普的农场。
她坚持要他再来一次,然后把钥匙还给马丁森,开始认真地寻找另一所房子。
这是一个寒冷而晴朗的日子。
瓦兰德什么也没说,把帽子拉得低低的,盖住了额头。
琳达想让他告诉她伊瓦尔·皮拉克死的地方,以及她父亲以为死神来接他的地方。
瓦兰德指了指,含糊不清地说,但琳达想问问题时,他只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说的了。
之后他们开车回到斯塔德,去一家披萨店吃了一顿饭。食物刚上桌,瓦兰德就开始感到不舒服。
这是一次突然的袭击,似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他趁一切还来得及,赶紧进了男厕所。
当他回来时,琳达惊讶地看着他。
“你生病了吗?”
“我想我刚刚才意识到自己离死亡有多近。”
他看得出来,这一切的真相她也才刚刚明白过来。他们在那里默默地坐了很长时间。
食物变凉了。
瓦兰德后来才意识到,他们从来没有像当时那样亲密过。
第二天早上,瓦兰德很早就去了警察局。
他敲了敲马丁森办公室的门。
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从另一个房间,他可以听到收音机里的圣诞颂歌的声音。
瓦兰德走进房间,把房间钥匙放在马丁森的桌子上。
然后他离开了警察局,向市中心走去。
湿漉漉的雪融化了,在人行道上形成了雪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