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他的踪影。
他决定像皮拉克一样,从破厨房窗户进去。他觉得他没必要担心。
房子里的人很老了——一个被命运捉弄的老人。
瓦兰德爬着。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厨房的地板上听着。
他后悔自己一个人开车到农场去了。
他在夹克口袋里摸手机,然后想起他是在摸手电筒时把手机放在汽车座椅上的。
他试图做出决定。
他应该待在原地,还是从窗户爬出去,按铃叫马丁森?
他选择了后者,从车窗里挤了出来,开始朝汽车走去。
这究竟是一种本能反应,还是他听到身后有声音,他后来怎么也搞不清楚,但没等他回过头来,就有什么东西打中了他的后脑勺。
在他落地之前,一切都变黑了。
当他苏醒过来时,他正坐在椅子上。
他的裤子和鞋子上全是泥。
一阵隐隐的疼痛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站在他面前的是伊瓦尔·皮拉克。
他手里拿着枪。
瓦兰德看到的是一把老式德国军用手枪。
皮拉克的眼睛仍然是蓝色的,但笑容已经消失了。
他只是看起来很累。
又累又老。瓦兰德开始思考。
皮拉克在外面的黑暗中把他打晕了。
然后老人把他拖进屋里。
瓦兰德看了看表:六点半。
所以他昏迷的时间并不长。
他试图评估形势。
瞄准他的枪很危险,尽管拿枪的人已经86岁了。
瓦兰德不能低估伊瓦尔·皮拉克。
他把他打晕了,当天早些时候,他偷了一辆车,开到洛德鲁普。
瓦兰德感到害怕。
平静地说,他平静地对自己说。
平静地说,听,不要抱怨,简单地说,平静地听。
“你为什么要来?”
皮拉克问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又悲伤起来,就像瓦兰德在埃库登时以为的那样。
但他也很紧张。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或者我为什么要去你住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来?”
“我是个老人了,很快就要死了。我不想感到焦虑。我焦虑了一辈子。”
“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瓦兰德慢慢地说。
“几个星期前,我来这里看这所房子。可能会买下它。然后,纯属偶然,我在花园里偶然发现了一具骨架,一只手。”
“这不是真的,”皮拉克说。
他突然听起来脾气暴躁,不耐烦,他的声音变成了假声。
瓦兰德屏住呼吸。
“你们一直在追我。”皮拉克说。
“你追了我六十年了。为什么不能让我安静点?我的意思是,剩下的只有尾声:我将死去的事实。”
“这纯粹是巧合。我们只是想找出到底是谁死了。”
“这真的是纯粹的巧合。我们只是想找出是谁死了。”
“那不是真的。你想把我关进监狱。你想让我死在监狱里。”
“在瑞典,所有的罪行在二十五年以后都被法律禁止了。不管你说什么,你都不会有事的。”
皮拉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手枪一直对着瓦兰德。
“我保证什么都不做,”瓦兰德说。
“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绑起来。但把枪收起来。”
皮拉克什么也没说。
他一直用枪指着瓦兰德的头。
“这些年来我一直很害怕,当然——害怕你会找到我。”
过了一会儿他说。
“你曾经到过这里吗?”
“这么多年了?”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
“一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