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不外乎是回答一些加急折子该如何回复。
他跟皇帝说了,有拿不定主意的折子,就与苗维和原冲商量。可是,苗维和原冲经常意见向左,是以,到头来,皇帝还是要问他的看法,通过锦衣卫,与他信件不断。
这样倒也有好处,锦衣卫能顺道把他和靖王等人的家书一并带回帝京。
随后,他书写家书。
临行前答应过母亲,得空就写信报平安。
给母亲的书信,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只说赈灾诸事顺遂,请母亲放宽心。
给幼微的书信……
他找出她之前的书信来看。她写给他的信很长,说完要紧的事,便细数身边值得一提的事。
给他的感觉,就好像他仍在家中,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和他闲话家常。
这让他心安,心里很舒坦。
离开时,也不是不担心的:小猫醒转至今,这是他第一次离家,她要独自应对很多事。母亲视她为女儿不假,可越是如此,有些事情,她越不肯麻烦母亲,定会独自斟酌、决定。
是十八虚岁了,可她又与常人不同,有两年的岁月,等于不存在。
在他眼里,理智上知道她有她的过人之处,平时却一直认为她是憨憨笨笨又娇娇弱弱的小猫。
但在眼下,她应对得很好,把手边事情打理得很妥当。
而信件末尾的言语,又让他生出莫大的欢喜、触动,她说:腕上珍珠链,如非必要,总不肯除下。风雨之中,盼君安好,早日回京。
真好。
他思忖多时,决定改一改惜字如金的习惯,与她讲了囡囡相关的事——在当下这个过于沉重的环境,他所能找到的相对而言算得轻松的话题,真的很少。
书写信件的时候,相思之情在心头翻涌。
幸好,此次别离的时日不会很长,过不了多久,他便能回家与她团聚。
妻子是怎样的存在呢?
于他,是义无返顾地倾心、温馨光景的爱恋、别离期间的思念。
三日后,徐幼微最担心的疫情,还是出现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康清辉记下的方子合用,随行的太医查过病症,再看看方子,基本上就能断定,随后熬药给患者服用,果然奏效。
随后,徐幼微派人事先送到灾区的药材派上了用场,孟观潮命官府以市价征用。
官府的人问运送、存放药材的人,来自何处,出自哪家。那些人却是含糊其辞,只说是来自京城,受人差遣行事。
官府的人又大着胆子去问孟观潮,是何方神圣未卜先知。
孟观潮听了原委,便知是幼微和岳父家不欲声张,因而淡淡地说管那么多做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官府的人再不敢有二话。
孟观潮又吩咐下去:严令禁止任何药铺药草商贩私自抬高药材市价。毕竟,幼微命人送来的药材,绝大多数是市面上少见的,其余所需的药材,要走药膳局和征用药铺药商手里的存货。
康清辉一直不言不语地看着,心里很是宽慰。天灾无情,但终究算是有所准备在先,比起前世他所经历的情形,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为此,他吩咐心腹辗转将一封言简意赅的信件送到徐幼微手里,告诉她前世今生的差别,让她心安。
她做的事情不少,也不图什么,但是应该知道,所作的一切都不是无用功。
徐幼微看完康清辉的信件,心内稍安,随后,将信件付之一炬。留着这样的信件,对谁都没好处。
在她的记忆中,那一年的夏日,过得分外漫长,或许是阴雨连绵数日的缘故,或许是孟观潮不在家中的缘故。
京城的天气放晴之后,徐幼微开始频繁进宫:太后的病情明显更严重了,希望她每日进宫。
太后的用意,并不是要徐幼微每日与自己说话,而是多陪陪郁郁寡欢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