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奇,感到心中有一丝异样,那“小人”似乎在呼唤着自己。他就如着了魔一般,不由自主走上前来,未经细想,便将长生天神像一把攥在手中,转身出殿。
趁着夜色,伊稚斜沿小径一路疾跑出了龙城。他跨上马,在一种无形力量驱使下,向狼居胥山奔去。
夜幕之下,“踏雪黑彪”不知疲倦,蹑风追影一般向茫茫大山疾驰。
不一会儿时间,伊雉斜已登上了狼居胥山最高的一座山峰。夜幕笼罩下,山巅恢胎旷荡,只有呼啸的山风不断作响。他捧起长生天神像,摆放在一块巨石顶上,跪在神像前顶礼膜拜。今夜刚好是在望时,满月之下,月色皎洁而明亮。在月光照射下,长生天神像发出的幽光也愈来愈明亮。伊雉斜双眸亦发出相似的幽光,他紧紧盯着小人,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幽暗的绿光穿过伊雉斜碧色的瞳孔,有一大半都被过滤掉了。他惊异地发觉,那幽光之内还隐藏着一个淡淡的红点,如一条红线在神像身体内不断穿梭,其轨迹似有迹可循。
相传天生天神像正是天神之物,其中蕴藏了北方最高神祗的力量。这神像自上古流传至今,辗转经过无数人的手,其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辈。有人穷极一生去琢磨那幽光,到头来一无所获;更有人去钻研神像的样貌、神态、五官、姿势,最后也是无疾而终。从无一人发现幽光之中隐藏的红点,那才是神像真正秘密所在。
伊稚斜越看越入迷,视线紧锁红点。随着红点在神像周身游动,他的心也顺着那红点的轨迹去存想。渐渐的,他体内形成了一股洪流,如一条游龙,穿梭过自己的五脏六腑,穿梭过自己的手足四肢。那洪流每运转一个周天,便愈发强大,他的身体也经历了一次蜕变。
这种修炼不同于中原汉人修炼内丹与真气,确切地说那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属于神的“势”,这种修炼并不是在增强肉体,而是将神的“势”铭刻在肉体当中。
当那红点流转过足足八十一个周天,伊稚斜的肉身已经完全与“势”融合,淬炼的无比完美。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感受到身体内那惊天动地的力量,无比震惊,更无比欣慰。
然而这种天神之力,绝非常人能轻易驾驭,更不要说一个精神有缺陷的人。
当欣慰过后,无尽的失落与空虚一齐涌上心头。伊稚斜凝视着自己的双手,自怨道:“这……这又有什么用?救不了那宁,挽不回南宫,也不能让父亲重生,也不能让女儿认我!”
“哈哈哈!那是因为你懦弱,你胆小,你不敢行杀戮!”趁着伊稚斜内心震荡之时,“长恨天”又即趁虚而入,它要蛊惑伊稚斜,甚至成为主人格。
伊稚斜果然受其所激,怒道:“我懦弱?你敢说我懦弱?”
“嘿嘿!不然呢?从前你在意的人和事都没有把握住,只因你太软弱了。现在只要杀了军臣,南宫就是你的了,你为何不敢做?”
伊稚斜顿感无从辩驳,甚至有些怀疑起自己:“难道我内心深处真是怕了?”
往往“长生天”、“长恨天”两大神格总是一同出现,只要“长恨天”出言挑唆,“长生天”就会立即反驳。可此时那“长生天”仿佛消失了一般,迟迟不肯现身。说到底,无论“长生天”还是“长恨天”,都只是他自己的人格之一,承纳他精神中互不兼容的一面,并不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长恨天”桀桀邪笑,又道:“你这个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可知这些时日南宫是如何在熬过去的?你可敢想一想,你的女人躺在军臣的怀中,强自装出一副笑脸,去迎合愚蠢的君臣。你说她在单于的床榻上,是快乐还是悲伤?”显然无论南宫是快乐或悲伤,都是伊稚斜不愿看见的。
他一时怒火中烧,不敢想,又忍不住去想,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这些幻想中的画面,将他的自尊心彻底击碎,汹涌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