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小车子上的东西闻了闻,面露嫌弃。
他对人群招手:“站起来,到这儿来。”
负责清点的士兵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那人不理会,只顾继续说:“食物,排好队一个一个过来拿。”
周围的人都积极地站了起来,这时月缨缨听到一个男人憎恨地说:“他们在开玩笑吗?”
那是一个短发不遮额头的男人,约摸二十岁,身上的土色夹克被染上一大片一大片的黑渍,他只用一只手就撑着地站了起来,看上去年轻又有活力。
他边排队边说:“前车厢的那些混蛋以为我们是奴隶吗?还想边吃牛排边听美妙的四重奏?”
排在他身后,戴着针织帽,个子要高上一头的男人接话说:“我们到那里也会变的。”
很快轮到夹克男领食物,他说了句“我想吃牛排”后,弯腰从推车里拿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出来。
月缨缨就在两人身后,她上前,在一堆长方形的黑块里,不确定地挑了一个。
手感有点奇怪,滑腻腻的,被切割整齐地码在推车内,还带着点黏。
“快点!”
分发的士兵训斥了她,月缨缨赶忙抓起食物往后走。
一对老夫妇经过她旁边,两人应该是知识分子,穿着的大衣虽然脏但很有质感,上面散出的味道也和自己身上的劣质衣物不同。
老头身体硬朗,留着斑驳的白短胡子,戴着黑框眼镜,他怯怯地举手和清点人数的士兵打招呼:“打扰了先生,晚上好。”
士兵转过身来。
“我和我的妻子曾在交响乐团拉小提琴。”他露出一丝笑,提起之前的职业就很骄傲,“我是首席演奏家。”
士兵只问:“现在还能演奏吗?”
老头敛了笑,严肃地回答:“当然了!怎么会忘呢?”
“让我看看你的手。”
夫妇俩疑惑地对视一眼,同时把手背朝上伸了出来。
士兵翻看了老头的手掌,并无磨损后才说:“你跟我来,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们需要你的手。”
老头立即看向身边的妻子,一把将她搂了过去,不解地问:“不是两个吗?”
士兵理所当然地说:“是啊,要你的两只手。”
老头言辞诚恳地请求:“但是我的爱人桃乐丝,她演奏的非常好,比我还好!”
士兵变了脸色,不耐地警告他:“前车厢只需要一个人。”
“那我就不去了!”老头搂紧了妻子,带着她没有丝毫犹豫地离开。
“桃乐丝,桃乐丝!”
直到有人在背后焦急地呼喊妇人的名字。
两人扭头一看,竟见那士兵脸色阴沉地走来,用枪杆撞击妇人的脸,狠狠将她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在她手上碾来碾去。
“不!你不能这样做!”老头扑上去拽士兵的脚,整节车厢都能听到妇人的惨叫。
戒守的士兵在前面大喊:“所有人!坐下!谁都不许动!老实坐着!”
月缨缨正在犹豫要不要尝一口试试看,就听到这一指令传来,身边的人连忙推着她一起靠墙蹲好。
“坐下!埃德加!”
前面发生了什么看不清楚,但后面的夹克男正被针织帽同伴训斥不要冲动。
埃德加不服:“他们怎么能这样?”他气愤地看着前面的士兵,好像随时都能冲上去干一架。
针织帽语气更加严厉,一字一句地命令他:“坐下!”
“全部坐下不许动!”
指令再一次传来,埃德加瞪着士兵,不甘心地蹲了下去。
他坐下之后仍躁动不安地咒骂着:“这帮混蛋!”
针织帽摇了摇头说:“还不是时候。”
埃德加立马追问:“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语气间明显带着不满。
针织帽没有计较,只说:“快了。”
两人在打什么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