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上前殷勤道:“阿霂阿霂,你考虑好了么!考虑得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语气那叫一个亲切热情,要不是大概了解其来历与本质,搞不好还真会以为这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
“闭嘴,求你了,让我再想想。”盛霂有气无力地瘫在圈椅中,目光涣散。
天不肖委屈道:“你说过,睡醒了就给我答复的!”
“小肖啊,我们这个说是等睡醒了,可没说是睡醒后的什么时候哇。”盛霂有些难受。
没睡饱带来的影响可不仅仅是精神不济,包括浑身乏力、视线模糊、感官与反应迟钝等等。
感受到胸腹中阵阵上涌的恶心感与停不下来的心悸,盛霂双目微闭,缩在竹椅中平复自己激荡不已的心情。
拜天不肖所赐,各种各样的游戏记录像是滚轮一样在她脑海中翻来覆去地碾压,成功地令她回想起了不少事情。
你问天不肖是谁?
锵锵锵!某天道的意志——在昨夜里盛霂问起的时候,可是非常骄傲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有名字吗?”
老是天道意志、天道意志的喊,也是蛮怪的,盛霂有点不适应。
她下意识地认为,任何拥有了自我意识的存在,都该有一个或者合适、或者不合适的名字——总之,不管怎样,必须有就是了。
“当然有啊!”天道意志自得道。
“天不肖,我叫天不肖。”
盛霂真的是沉默了许久,方才再次问道:“那……世界之心与世界规则,它们也有名字么?”
“规则就是规则,它虽然是固定的,可亦是空泛的、虚无的。”天不肖神神叨叨说道。
“所以,它没有固定的名字啦!”
至于世界之心,在天不肖口中又名为大地的起源的存在,亦是有着一个非常、非常独特的名字。
与天相对,它叫作——地不屑。
天不肖,地不屑。
非常符合,非常匹配,很张狂,很大气,就是不知道天霄界本身会作何感想了。
盛霂下意识地捂住了脸,她这会子就是个困得要死、偏偏又睡不着的状态。
闭上眼,捂住脸,却怎么也挡不住心底翻腾而过的画面。
“很难受吧?你是如此的孱弱……”天不肖叹息一声,道,“你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做出选择对你来讲,应是不难,这选择对你同样有利。”
是的,只要她答应下来,便可以摆脱这种痛苦。
她见到了年少之时的柳兰筠,玉颜冰骨,持剑战于青野。
白玉台之上,风雪漫天地,为她着桂冠。
谦卑而又冰冷。
“退一步讲,你就算不想与他们一齐并肩战斗,难道就不想过上些痛快的日子么?”
想,当然想。
她又如何不想拥有酣畅淋漓、千般滋味皆尝尽的一生呢?
她见到了青年之时的楚轻尘,天门叩道,剑心通明。
风雪灼灼,难绘清冷眉目。
一身傲骨,叹不出一生愁苦。
“你就当这是一场游戏就好了,像你过去看的那般,游戏人生,又有何不可?”天不肖的叹息一声又接一声。
“何必去在意别人的痛苦呢?我们都是自私的,现在的我们都做不到将爱分给很多人。”
“可是,那不公平……”盛霂试图说服自己,小小声辩驳道。
天不肖声音平静:“我又不是一成不变、无法开口的世界规则,我早已不在意公平。”
伤害与背叛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有些事情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天不肖自认它除了自身之外,或许只在意面前的小姑娘。
爱着,另一个自己的小姑娘。
以及,那些,依旧爱着它的孩子们。
它的声音又轻又柔,有晨风轻抚窗外满树苍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