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殿中众人也都笑了起来,白绪宁眼珠子一转,回头也将陈毓海的心病给挑了出来:“婶婶这话说得倒像是不急似的,可我记得我家重心只比他小舅小半岁呢。”
陈毓海虽心里不爽快,但白绪宁到底说的是实话,若说急,陈毓海心里边可慌没了神,她与肃文侯白君巡老来得子,对这个独子极其看重,偏偏儿子风流浪荡没出息,倒是从外面招了一个又一个丫头丢家里,人多倒是热闹了,却个个争风吃醋没个消停,可自己心里却又矛盾得不知如何是好,若是为他娶个厉害的,又心疼儿子在媳妇那儿吃了亏,若是娶个温厚贤惠的,又怕镇不住那些个胚子,选来选去便任由儿子二十四了也没个正室,看着别人家儿孙满堂,陈毓海哪能不心急,但急也没用,她也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了。
“阿青啊。”周太后自然是记得早已名声在外的这个浪荡子的,“我也是许久没见他了,我记得他小时候长得可胖了,圆乎乎的,可讨人喜欢了。”
陈毓海沉沉地叹了口气,也就是小时候长得乖巧可爱,她倒想自己那个混账儿子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她的心便没如今这么累了。
“听说去给太子做伴读了?”周太后问。
“是。”陈毓海简单答道,关于自己这个儿子她不想多说,怕是多提了不知要被掀出多少不知道的混账事。
提起肃文伯家的这根独苗苗,上京官眷里谁人不知他的厉害,每每去了别家作客总是招猫逗狗,十有八九要撩拨几个有些姿色的,京城中但凡有些名头的酒肆青楼都是它的常留之所,偏偏老爷子也不管制,随他去了,又偏偏皇帝不肯给个闲职,非要将他丢给太子做侍读,陈毓海四十多岁才生了他,自然不肯他吃苦,做个侍读也算遂了她的心意,若是如那连重心一般整日被公文案子压在官衙里,她怕是要豁出命来闹了。
殿里的人交头接耳自然对肃文伯家的儿子有话说,但此事苏耳已经准备好将以舞贺寿。
彩衣束身,长纱穿环绕臂,玉面桃色,唇点朱红,银花画眉,长蛇飞髻,一双赤足环配银铃,盈盈行来,却不教脚上的铃铛有一点声响,这种看似轻盈的步伐要学成模样可不容易,再配上这舞衣妆容,真真与那画中仙子无二。
苏耳走至殿中央向周太后盈盈一拜:“一曲长生令,望博太后娘娘一笑。”
话罢,她手上铃鼓先起,足尖漫步犹如凌波,有琵琶声急骤如雨,舞步随声而动,随声而止,眼眸明媚,一静一动尽现人间快活,腰量纤纤,逶迤如蛇,娇若无骨,又目光似剑,英气非凡,一如悬崖横生的青松,乍见似绒花一般,风雪凛冽之下,是那样骄傲昂扬,苍劲盎然。
奉鼓飞旋,衣带飘飘,浑身彩色竟在旋舞间褪色成无瑕之白,周太后看得面露惊喜,比起宫中乐廷局常年千篇一律的舞乐,今日苏耳带来的这支舞乐欢快灵动,独具异域风情,叫人眼前一亮。
乐声乍止,只见苏耳将手中之鼓抛于空中,落在她手中化作一只寿桃,跪奉于周太后前。
“好好好。”周太后接过苏耳手上的寿桃,这场舞她看得高兴,微微倾下身靠近苏耳问道,“你这丫头哪儿学来的这些把戏,一会儿是跳舞,一会儿又变了衣裳和桃,看得我眼花缭乱的,倒是新奇得很。”
苏耳拜跪,回道:“回太后娘娘,小女所献是南周的蛇舞,南周国奉蛇为神灵,尤其将白蛇视为主宰人们长寿与身体康健的长生大神,小女在民间偶然见到了几个有趣的戏目,便将一些融入舞蹈之中,让太后娘娘看得高兴些。”
“都看看,这丫头着实将人塞进了蜜罐子里。”周太后一边笑着,一边挑指吩咐身边的人记着,“赏,那支新贡的羽光摇,我看就配这丫头的机灵劲。”
一听是新贡的羽光摇,苏夫人身旁的永盛侯府家的卞夫人不由惊叹:“哟,苏妹妹,你家姑娘可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