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论,不偏不倚,同时暗藏伏笔,以待他日之用。
自己要清洗心学,却不是要让心学倒下,只是重整朝堂势力平衡,而不是让理学趁机独大。
杨盘眼前一亮。
好文章!
真乃吾家麒麟儿!
小小年纪就能洞察到这般地步,把朕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将来不管是在朝廷上,还是在地方,都是一枚好棋。
想到这里,杨盘已是有了决断。
“爱卿秉公办事,朕心甚慰。”
“至于状元之位,须等其他考生答完,再作定论。”
所谓圣心难测,纵使已经定下了心中的庄园,杨盘仍是不紧不慢的语气,并无流露惊喜之色。
但李神光何等人,一眼便看出杨盘已经下了决断,自然应诺一声。
“臣遵旨。”
很快,最杰出的那批考生逐个答完了卷子,其中不乏站在第三层,乃至第四层的人物,甚至还有一个同样站在了第五层的人物。
他们个个养性功夫极深,例如李知行,庞希文等人早就耳语目染,知晓不少朝廷斗争机要,自然比真正的寒门子弟要高出不知多少。
这等考题看似按部就班,实际非得对朝廷有了解方能做出符合要求的答卷,相当困难,这也是为什么世家子弟更占便宜的原因。
科举的较量是全方面的,不仅仅是在文章中,还在文章外。
像李知行跟在宰相大人的身边鞍前马后,他便是一个笨人,每日看见的,每日听见的,都是朝廷的斗争,再差劲也会开窍,更何况他本身也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文字精深,理念深刻,柔有余而刚不足。”
“文采斐然,少年意气,却刚而易折,尚需磨练。”
……
一篇篇花团锦绣的文章拿到了杨盘的面前,他也一一写下了评语,定下心中的名次。
大乾五十一年的殿试走到了尾声,只等皇榜揭晓的那一刻,平安则潇洒地走出来贡院,贡院外的街道一尘不染,令人难以相信,方才不到一刻钟前,这里曾发生了血腥的杀戮。
来自宫中的太监们被派来清理这血腥的杀场,他们收拾了到处的断指残骸,撒上清水洗涤干净,再把一路走撒下鲜花,掩盖气味。
若不是闻到那挥之不去的轻微腥味,怕不能察觉,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的杀戮。
只有那午门外,高悬着一颗颗的人头,还在警告着心怀不轨的野心家,重塑着朝廷的威严。
平安在道上走着,观察着刚刚探出头来的玉京百姓,他们的神经似乎有些粗大,或者说在首善之地待久了,很懂得调节自我,很快贡院远处的街道再次热闹了起来。
有卖豆浆的,有卖油条,还有卖混沌、煎饼、叉烧包等等不一而足,叫卖声,喧嚣声此起彼伏。
驻足观看的平安刚想掏钱买个煎饼尝尝,愕然发现自己身上最小也是10两银子的元宝,他居然没带铜钱出门。
“少主是要买煎饼,还是包子呢?”优露莱特穿着一身侍女打扮,笑嘻嘻地从人群中穿了过来,大大方方地站在平安面前。
两人看上去一个像富贵人家的少爷,一个像贴身丫环。
“看来事情办成了,那就来两个煎饼,再来两碗豆浆。”
“好勒,少爷请坐。”收到钱的店家笑眯眯地招揽客人坐下,能在首善之地摆摊的,自然也不是闲杂人等,指不定背后就替乾坤龙卫当耳目。
不过平安倒不在意,便坐下吃了饭来。
“事情还只办了七成,毕竟扎布大人还没有离开京城,返回柔然。”优露莱特一边给平安捏着肩膀,放松身体,一边用着柔然语交流。
虽说玉京城人才济济,到处都有杨盘的耳目,但也不是人人都懂外语,柔然国的陆路隔着云蒙,两国之间几乎没有贸易往来,自然也就没有相应的人才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