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取水的时候,那双手究竟抖得多么厉害。
等他折返回去的时候,王金凤已经在不停的呓语,看来是伤口引发了炎症,已经在发烧了。
徐凌嘉艰难的探出手来,解开衣衫,将里衣撕碎,又重新穿好,手中拿着那碎裂的布。
在秘境之中闯荡这么多天,也只有里衣是干净些的了。若是拿外袍去处理伤口,怕是会越处理越完蛋。
王金凤此时已经全然无意识,身上的痛楚以及高热让她神情有些迷离,微微睁开眼睛,用求助般的目光看向徐凌嘉。
“救我……”
徐凌嘉看着眼前这场景,颇有些进退两难。面前这个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黄花大闺女,他这一个大小伙子冲过去给人涂药啥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咳咳,姑娘的清誉。
但看着她那闷哼的样子,徐凌嘉还是动摇了自己的决心。
他坚定的朝着王金凤的方向走了过去,蹲在她的身边将胳膊弹在了她的脖颈下,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幸好自家师尊,临走之前还放了伤药,要不然可真就是捉襟见肘了。
他这个大男人此时也顾不得上害羞,上药、擦身倒是照顾的十分妥帖。忙忙碌碌一阵,就连自己身上也出了不少的汗。
纵使是男人上药时故意躲避,也免不了眼神时不时的落到那王金凤的身上。
在他的悉心照顾之下,王金凤神情也清醒了许多,不过在低头看到眼前的这幅场景时,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
这动静的声音虽然算不上大,但徐凌嘉还是猛的睁眼。
男人原本着还想干笑上两手,结果就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尴尬,他方才可是看了一个姑娘的身体啊。
这要是不负责什么的,传扬出去这姑娘以后又该如何做人,自己又如何能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来?
王金凤瑟瑟的待在原地,浑身紧绷,齿间还打着寒战。眼底闪过一抹羞涩之后,又掩盖了下去。
“多谢你帮我疗伤。”
徐凌嘉也不敢直视王金凤的眼睛,只好耷拉着脑袋,闷声闷气的摇了摇头。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其实王金凤自打这进入秘境以来,就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回去。
她的父亲一心想让她与迢宗涸联姻,态度强硬,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
前三年还好说,迢宗涸要为兄守丧三年,概不婚娶,这玩家却愣是要从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从前她也是喜欢迢宗涸的,才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了那么多档子的错事,可当那个人以真正面目站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她还是接受不了。
她不能接受自己爱的那个人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更不能接受自己所爱的那个人与自己所度过的那段美好时光,仅仅只是利用。
若不是因为王家不能与迢胥宗翻脸,她早就把这段婚事给毁了。
“姑娘,有些位置的伤,在下实在是不好替你解决。药就在这里,你自己上药,我替你守着就是。”
说完这话就偏过头去朝着洞外走去,虽说并没有回头去看,但那耳朵尖确实红了个通透。
王金凤也知道自己身上这般模样,若是真遇到个歹徒,她早就不是这样的后果了,看向徐凌嘉的后背,眼睛里便浸了泪。
徐凌嘉从随身带着的储物袋中拿出一套衣裳,不过这是为自己准备的。
听着后面的动静像是涂完了药,男人立刻转过头来,将那沉甸甸的衣服塞进了王金凤的怀里。
“这是我给自己预备的衣服,你放心,都是洗干净的。你这样也不能出去,虽说不合身……但还是换上吧。”
青云山派的灵药一向是好用的,愈合速度快,自然这药效也就格外强烈。王金凤死死的咬着牙关,一双美目圆瞪,大汗淋漓之时,才深深的吐出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