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今日下山去了趟南安城,听闻那余记酒肆的掌柜训话他店里的小厮。”乱羽佯装沉思,弯唇一笑,“说是那小厮毛手毛脚,前两日运送炭火时把一个买菊花酒的姑娘给烫伤了。”
白欣巧闻言神色大变,却还是低着头不肯承认。
“更巧的是——”乱羽又是一笑,“后来在下去了趟药房,恰好听那药房的伙计提起——前两日有个姑娘怪异得很,腿上被炭火烫得衣服都破了,却只买蒙汗药而不买烫伤药。”
他说完耸了耸肩,自觉功成身退,这便又坐下了。
宋翎风看了眼乱羽,这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乱羽总是出其不意给人惊喜。
就连那张小将军此时也颇为赞赏地看了一眼乱羽。
宋翎风微微抬头:“白姑娘,若是你执意证明自己清白,可否让尹管事看看腿上是否有烫伤?”
白欣巧听了这铁证如山,整个人瘫坐下来,也不再为自己辩驳。
尹蝶心知此事已然板上钉钉,便也没当众去看她伤势。
叶添悠悠理了理衣领:“白欣巧,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没……”白欣巧闭了闭眼,声音轻得几乎不可察,“没有了……”
叶添又看向与她同门的安冰婳:“她既是你同门师妹,该受什么刑罚也该是有你盯着。”
安冰婳得令,上前押上了白欣巧。
洛笙冷着脸起了身,下了台阶朝叶添作揖:“既已明了,这事便交给师兄处理。”
叶添垂眸,批准了她要离开的深意。
唐星翼看看几乎要精神失常的白欣巧,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终究是没说什么。
火烧流蔬阁,买药,假意和好,嫁祸。
放火时连个出口都没留下,目的便是置人于死地。
流蔬阁再次失火,刘子诺神志不清,到时候安上一个另有所图的罪名,即便是逃出火海也难逃罪责。
这一把火,能烧得一个新来的姑娘身败名裂。
然而,白欣巧是想不出这计策的。
显然她妹妹白欣恬才是主谋。
这女人,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连他姐姐都能做到如此。
果然,刘子诺先前说的不错。
白欣恬整起人来,才是心狠手辣。
唐星翼想明白前因后果,悄悄朝着殿外走去。
火烧流蔬阁是重罪。
伤了洛笙,只会罪上加罪。
念在曾经朋友一场,他还是不愿看她最后下场。
书生推开了厚重的大门,夕阳余晖正照在他脸上。
一时间,原本冷冰冰的正殿也钻进些暖意。
他身后的大殿里,安冰婳押着白欣巧跟着叶添从后门走了。
张翔宇做了个见证人,这时候没事了正往外面走。
宋翎风也松下一口气,忙碌了一天终于能回玄风堂休息。
尹蝶与乱羽和洛笙二人说笑几句,也打算去厉修园找范初冬告知结果。
乱羽想邀洛笙下山去用晚膳,却被刘子诺打了个岔把人抢走了。
乱羽无奈,只好叮嘱一句别喝多了酒,随后小跑了几步去追上唐星翼。
晚间夜幕刚刚落下,玄风堂和玄雨庭还没开始亮灯。
镜花水月其实是没有门禁的,但历来少有弟子在夜间外出,这便被默认作了不成文的规矩。
只是今日流蔬阁大火,仙门子弟多半下了山去买些东西,有的把晚膳带回翠竹栈,有的便在山下吃饱了再回来。
洛笙来到后山凉亭,刚坐没一会儿就见刘子诺左手一个食盒右手两坛小酒。
“大牛哥,”洛笙看向来者,喊的还是她在流蔬阁时的称呼,“今天连累你了。”
“说的什么话!”刘子诺一笑,递给她一小坛子。
“这是什么?”洛笙接过,捧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
闻着是酒,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