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埏川就怕他们看出端倪,他与熊正毫交换了臂缚,此刻抬起手臂晃了晃,朗声笑道:“无事的。”
萧启靖皱着眉:“阿埏啊,耶挪身边那个刺青可是很厉害的,我忘记与你说他这些年体格疯长,与前几年完全不一样。”
“我看见他了。”厉埏川回眸看着熊正毫,“姐夫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刺青有多使劲打人。”
熊正毫从一开始就低着头走,鼻青脸肿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模样了。厉埏川这么一说,所有人就追着他脸看,把人愣是看得恼羞成怒,随后就以爆笑来缓和气氛。
萧启靖拍着厉埏川肩膀:“回来便好。”
他看向熊正毫,说:“让军医替你看看,别再有旁的伤处没有顾及到。”
熊正毫猛地抬起头,这才反应过来萧启靖是对他说话。熊正毫愣了一下,随后俯身行了一礼,轻声说:“多谢……王爷。”
厉埏川看向萧启靖:“怎么没见师父?”
“师父去大译泽了,”萧启靖说,“你别担心,先回来整理一下,我还有些事要与你详说。”
厉埏川点了点头。熊正毫的脸上糊了层厚厚的药膏,他内心欢喜,却也暗暗担心着厉埏川的伤势,方才换臂缚的时候,他觉得厉埏川的臂缚都被血浸透了,这样的伤怎么可能轻飘飘说一句“无事”,他想去看看厉埏川,结果人就在萧启靖帐内待了许久,他在外头站得有些冷,正打算回大帐等厉埏川,就听到脚步声传过来。
熊正毫回头,厉埏川正好跨出了大帐,熊正毫便上前一步,急声说:“侯爷你……”
“嘘。”厉埏川示意大帐内有萧启靖和厉君漪,熊正毫点了点头,跟着厉埏川进了帐篷。
熊正毫见厉埏川解了臂缚,向上手帮忙,却见厉埏川直接扯断了臂缚上的绳子,也因着这动作让伤口更疼。厉埏川在手臂上裹了紧实的长帕子,这会儿也被染红了,熊正毫递上了剪刀,帮着剪开束缚。
厉埏川忍着“嘶”了声,他微微皱眉:“无事,你去外边看着,别让人进来。”
熊正毫看向厉埏川:“伤口不及时处理会留旧疾的,侯爷……”
“出去。”厉埏川拂开他的手,“我有分寸。”
熊正毫只能点了点头,厉埏川看见他出去,才放心地将伤处彻底暴露出来。之前在边境为了护着卓染伤口还不算很深,卓染状况也不是很好,他便暂时先将自己搁在一边,想着回了北骊再好好养着,结果根本没有时间。
厉埏川将红绳摘下来搁进水盆里,捏着红绳搓了搓,将血迹洗干净。幸好这线绳质量好,厉埏川叹了口气,将其用新帕子擦干净搁到了桌边。他偏眸看了伤处一眼,血差不多干涸了,处理起来也还方便,厉埏川将帕子浸湿,将伤处血迹擦干净,白色药粉撒上去那一瞬间厉埏川就皱紧了眉,他咬紧牙关没吭声,用纱布裹了好些圈勒紧了,这才勉强松了口气,厉埏川抬指擦去额面上的冷汗,这才觉得腰间也隐隐抽着疼。
耶挪的长刀擦身而过,虽然有盔甲护着,但是也免不了受伤,厉埏川低头看着腰间的伤口,深深叹了口气。虽然说这一回确实是他轻敌大意,可总得来说耶挪说的没有错,他确实退步了。在完全不了解北骊和禁军怎样磨合之外,他敢这样贸然上阵,与耶挪训练许久的军队来比,自然是要吃亏的。
厉埏川紧紧皱着眉,这是耶挪给他的第一个警告。这次险胜,说起来也是因为卓染的红绳,耶挪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心不在焉,才能让他在受伤时反败为胜,耶挪的注意力最后似乎真的没有在他身上,只是在他腕上的红绳上。
看来,还是很幸运的。
厉埏川将腰带松松垮垮绕了一圈,换上了新的衣物。熊正毫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感觉确实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