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吸了口气,说:“……将军府的管家,也是醉雪庭的杂役,怎么说都是在我大虞里边做事的,现在与朕提效忠,你觉得有必要吗?”
周聿冷冷哼了一声,韩从忠微微后靠,说:“初世羽,挑拨离间这招我见惯了,不必说什么官话,要杀要剐一句话的事情,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初世羽叹着气,说:“朕已经给过你们时间了。太傅,周聿,你们不应也可以,但是你们的徒弟就不行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周聿厉声说。
“付思思,卓瑕丘,常胤郁……”初世羽喃喃念着这三个人的名字,他轻轻抬唇笑了笑,说:“怎么说现在都是朕的人了,只要他们忠于朕,想必效用也是一样的。”
韩从忠眨着眼睛,说:“我的学生没有那么毫无骨气,你大可以试试。”
初世羽动了动僵掉的脚,他挑着眉点了点头,说:“也是,那便瞧瞧他们的骨头到底硬不硬。”
房门骤然关上,原本打进来的光亮瞬间消失无踪,周聿深深叹了口气,说:“走得匆忙,醉雪庭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带走。”
韩从忠却干脆躺倒了,他也不再动,任由铁链子扯着他的四肢,说:“他们就算知道又如何,那群人谁能看懂我给瑕丘写的东西。我如今担心的不是瑕丘,而是李成如……”
“他?”周聿也顺势躺倒了,他说:“李成如会再次折回醉雪庭,我也怕染儿跟他碰面。要是他对染儿下手,可就……”
韩从忠深深叹了口气,说:“我只希望,我想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周聿眨着眼睛,说:“其实你说的我也想过。仔细说来,我进将军府的时候,确实有个疑点。卓廷的妻子很早就逝世了,即便是当时生下染儿走的,那将军府里也不可能没有任何表示。”
“你去将军府的时候,瑕丘多大了?”韩从忠问。
周聿“啧”了一声,说:“你怎么就不记事呢。我不是说了我去将军府的时候,染儿刚出生不久吗?当时她太小了,都以为养不活,卓廷在染儿身上下了很多功夫,几乎请遍了永州所有的大夫,终于养到了七八岁,就每天逼着染儿练武,这身子骨也就那样了。”
韩从忠笑了笑,说:“聿兄,其实艾信也有一个女儿。”
周聿深吸一口气,他沉思了半晌才想起来艾信是郁婧皇后的闺名,他皱着眉说:“当时不是只有南惜一个孩子吗?莫不是我走的那两年里,她还……?”
“嗯。”韩从忠说:“宫变时胎气大动,早产生下一个女儿,只是事态紧急,我没有在艾信旁边,或许这个孩子早就不在了。可惜,她没机会入皇室家族。”
周聿慢慢直起了身,说:“撇开这些事情不说,刚是如今的事情也足够伤神了。但愿染儿沉住气,千万不要乱来。”
韩从忠扶着额角,说:“瑕丘啊…就怕瑕丘…”
***
初世羽将一只手腕搭在桌上,他另一只手握着袍子,仔仔细细地摩挲着,李成如望着初世羽,见他愁眉不展的模样也没有说话。
元禄添了茶之后便绕到了初世羽身边,李成如与他只是眼神对了几回,其间意思旁人是看不懂的。
李成如抿了口茶,低声说:“陛下莫忧心,他们二位不愿只是暂时的,只要卓瑕丘握在陛下手里,她肯效忠大虞,作为师父一定不敢有任何动作,他们只能乖乖听从陛下吩咐。”
初世羽勾唇一笑,说:“依你之见,朕接下来该怎样做,将卓染叫进宫?”
李成如看向初世羽。
小皇帝没有生气的表情,但是眉目里已经有了些许不耐烦。李成如也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了,以往初世羽听从意见的对象都是左右相或者些有声望的大臣。虽然之前他也会在初世羽耳边提几句话,但是只是作为服侍的人。如今他自己前去御史台,初世羽能够答应完全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