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军也未追穷寇,班师回城。
天亮后,战火终于凉了。庆州城内,章楶向吕惠卿和高运卿道谢,李昊则在门外请罪。
孟远走到李昊身边问到:
“你当初为何不直接告诉章经经略请援?”
“吕经略和高侍郎在朝时与章经经略不属一党,且我并无把握能让高吕二人冒着规范军规的风险来增援。”
孟远知道,吕惠卿和高运卿都与章楶的堂弟章惇为政敌,所以李昊不愿意让章楶请援,倒是信任自己这个不属于任何一党的宁清侯。
“不论新党还是旧党,昨夜上阵杀敌的士兵都是我宋子民。”
“是啊,还是远离朝堂,方能尽显臣子本色!”被晨霜打湿眉的李昊冷冷地叹到。
“他那是想借你宁清侯皇室宗亲和天子近臣的名头来压我等呢!”这时候,盔甲未退的吕惠卿听到他二人的谈话便走过来说到。
孟远知道即使李昊未讲明,吕惠卿所说的也并不无道理。看来自己这个侯爷的名头还有点用头啊!
孟远看着这年过半百的三朝老臣,对比此前在京城初见时的暮气,眼前的他虽然苍老却神采非凡。
正在孟远心中颇为感慨之际,高运卿从吕惠卿身后走来的边走,问孟远道:
“下官有一事想请教宁清侯爷!”
高运卿此前本可以成为庆州的一城之帅,自己带刘晗回朝阻拦后,便来边境做了从四品的武将,本该对自己心存芥蒂。可知晓高运卿请辞兵部侍郎一职,孟远便知道,庆州请援,他必会带兵前来,不为他侯爷的名号,为边民,为大宋。
如今见高运卿与自己交谈如常,孟远亦是十分欣慰,便回到:
“高将军,但讲无妨。”
“不知道,宁清侯爷昨夜用来指挥弓弩手的号角似并不是军中常用军号,且为何第二次同样长短的号声响起后,弓弩手又未动呢?”
“这个问题你该问——”
“这个问题该问我!”孟远的声音未落,一夜未眠的清乐撞见他们一团人在交谈号声,便朝这边走来,继续说到:
“军中号角多以长短为信号,这也是常规,我此前想到如果可以只让自己人听懂号声,那便可为灵活布阵作战带来诸多便利。”
“那姑娘你是如何做到的?”高运卿继续问到。
“我只是让元阳帮我做了不同声调的号角,让弓弩手、弓箭手和骑兵等都可以依据不同声调的号声行动,可攻敌人于不备之时。”
“将韵律乐理运用在战场作战,小姑娘果然才思敏捷,才智不输宁清侯爷你呀!”一旁的吕惠卿对着孟远夸赞清乐。
“我此前只是偶然和张经略提起,没想到他居然真用在战场上。”清乐回到。
“昨夜提议用此号声的可不是我,是宁清侯爷。”拟完军报的章楶正要出来命人备马,听到清乐的话,便顺着说出了实情,看到吕高二人都在此,便对他二人说:
“此次宋夏一战,虽未荡平西夏大军,但我军也算大捷,全赖吕经略和高将军及时增援,只是你二人私自外出驻地,还宜速速返回为佳,我已经在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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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的军报中替二位讲明原委,想来官家不会苛责。”
吕惠卿和高运卿道谢后,身着昨夜盔甲,跨马远去。
看着晨雾中他二人远去的身影,孟远渐觉这远去朝堂后的身影,似乎更加坚挺也更为潇洒。
送走援军后,章楶忙着救援伤病和安置战死军士的尸体,清乐也想帮忙,而孟远则从身上取下披风围在清乐肩上,道:
“听元阳说你昨夜在城楼上观望一夜,如今该当去房中歇息片刻。”
知道依着清乐的性子,定还要找借口留下,孟远便又道:
“搬搬抗抗的你帮不上忙,等安置妥当,你可以再来帮医官煎药。”
清乐低头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