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他坐起身,浑身有劲,阴冷酸痛又无力的感觉消失了,这是衣服很不舒服。
他低头一看,后背惊出冷汗,他的身上,穿着一套红色吉服,跟纸人的衣服,一模一样。
他摸了摸,浑身一颤,这衣服只是看着像布,摸上去,就是纸。在惨白的月光下,反射着不详的血光。
一声唢呐打破了暂时的平静,窗外突然热闹起来,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只是,出现在半夜三更,只会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孟少衡咽了咽唾沫,慢慢挪到床边,隐藏在窗帘后头,盯着窗外。
外边又一只迎亲队伍,乐队开路,抬着八人大轿,一路吹吹打打,往医院这里过来,朝着他的病房窗口走来。
明明隔得还很远,孟少衡却奇异看清了那对人马的脸。面色惨白如纸,唇色却血红,两颊上还画着两坨圆形腮红,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嘴角的弧度、表情都是一模一样。就像是画上去一样,这样的人,孟少衡只见过扎纸店的陪葬纸人。
那些纸人像是突然看到他一样,惨白的脸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孟少衡赶紧蹲下,捂着自己的口鼻,大气不敢出。
咚咚咚——
咚咚咚——
孟少衡浑身一颤,有人在敲玻璃窗,那声音如噩梦般,就在他的耳边。
这可是十五楼,窗外的是什么东西?
“新郎官——新郎官——”
窗外的有个阴冷的声音,机械又重复地叫着。
孟少衡只能屏住呼吸,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动,又会引来什么东西。
窗外的声音戛然而止,天地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孟少衡想偷偷看一眼,探探窗外的情形,刚一转头,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他上方,它缓缓地弯下脑袋,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找到你了,新郎官——”
“我去你妈的!”恐惧带给他愤怒和勇气,他一拳砸向那张假脸。
那张脸凹了进去,脑袋掉了下来,咕噜噜地滚到床脚停了下来,变形的脸正对着他。。
“艹,果然是纸人!”
那张变形的脸依旧露着诡异的笑容,“新郎官,吉时到了,上花轿吧。”
“滚——”孟少衡冲上去狠狠踩着那纸人头,发泄着这些天的憋屈和愤怒,不知踩了多久,那纸人头早已被踩得稀巴烂,才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