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略懂。”</br>秦桑微微颔首，“不过，贫道看不出你们在祭什么神，听闻蝗群将至，是在请神庇佑你们？”</br>“这……”</br>白发老人看了眼身后，把秦桑拉到人群外，两腿一弯就要跪下，“请仙长为小老儿指点迷津！”</br>秦桑把住他的双臂，“老人家何须如此大礼？贫道此来，便是听闻此事。能帮得上的，自然会出手，若帮不上，也无可奈何。”</br>“不瞒仙长，小老儿前两天做了个梦……”</br>白发老人不知憋在心里多久了，终于遇到了一个道士，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股脑说了出来。</br>原来，白发老人乃是第一个村子的村长，名岳开山。</br>几天前，岳开山突然做梦，梦见一个峨冠绿衣的书生。</br>书生在梦中言，不日蝗神将至，将带来蝗灾，让他提早准备。</br>岳开山当场就被惊醒，醒来后发现一切正常，不料第二天晚上又做了同样的梦，这才意识到古怪。</br>他到山上放出鹞鹰，不料那鹞鹰往西飞过几座山就飞回来，不停在天上盘旋，啾啾尖鸣，无论如何也不往西去了。</br>当晚，岳开山又做了同样的梦，再也坐不住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br>但梦中之事如何令乡亲们相信，求到村里的土地庙也没有反应。</br>思来想去，岳开山伪造了一封书信，然后按照梦里书生的说法，设案西山，迎奉蝗神，哀求蝗神绕路，也不知管不管用。</br>这段时间，岳开山独自承受压力，茶不思、饭不想，身子骨都快被压垮了。</br>“蝗神……”</br>秦桑若有所思，看了眼身边的柳树，道：“听起来是有鬼神入梦示警，老人家就按书生说的做，应当无碍。放心，祭神结束前，贫道不会离开。”</br>岳开山闻言就像服了一颗定心丸，回到前头继续主持仪式。</br>仪式一直持续了三天，香案就摆在西山垭口，每日清晨更换新的贡品。</br>第四天清晨。</br>垭口外的山道上，忽有一名妇人骑驴而来，竟和书生描述的一模一样。</br>岳开山带领所有人，遵照书生的嘱托，跪地哀求：“凡人生息不易，望蝗神怜悯，高抬贵手。”</br>妇人在长案前停下，哼了一声，“可恨那枯柳饶舌，阻我去路!禾稼之灾可免，既然你甘愿现身替劫，那便身受吧。”</br>说罢，调拨驴头，转入深山。</br>不多时，西天忽现阴云，蝗群飞蔽天日，嗡声大作。</br>众人惊恐万分。</br>只见蝗群越过他们头顶，竟不落禾田，尽集杨柳，然后便又飞入荒山。</br>蝗虫过处，柳叶被啃噬殆尽，原本生机勃勃的柳树皆现枯败之象。</br>“走了！”</br>“蝗群走了！”</br>“没吃庄稼！真的没吃庄稼！”</br>……</br>众人劫后余生，欢呼雀跃。</br>秦桑一直站在山道边，目睹这一切，没有出手，蝗神也没有发现他。</br>目光扫过残柳，秦桑屈指弹出几滴玉液，化作牛毛细雨洒在树身。</br>“师父，为什么不杀她？”小五昂起头，一脸天真和疑惑。</br>(本章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