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北廓县临山傍水，至少百年没有过蝗灾了。</br>但百姓们都听过蝗灾有多恐怖，甚至超过了水灾和旱灾，现在正值青黄不接，地里庄稼还不到收成的时候。</br>蝗群一过，颗粒无收，今年可怎么过？</br>“还没看到蝗群，”老岳摇了摇头，“俺们老村长养了头鹞鹰，你也知道。那头鹞鹰灵性着呢，能隔着好多座山传信。前两天，西边有飞信，说有猎户进深山打猎，发现好几座大山快被吃空了，黑压压往东飞，可能要往咱们北廓县过来了。”</br>“蝗群过境，山都秃了，哪还有人的活路？趁早去城里找个活儿干，挣点吃的过冬……”</br>等蝗灾起了，不知多少灾民涌进城，难怪他们这么着急。</br>闻听此言，船客们也都慌了，当即有人叫着要下船，赶回去报信。</br>那庄稼汉子羡慕地对老汉道：“老陈伱吃的是河里的饭，倒是不用怕，乡亲们都往城里跑，几天就能顶一年的。”</br>“地里庄家都被吃光了，去哪儿买粮食？”</br>老汉倒是看得清楚，摇头叹息，把小男孩叫过来，嘴里念叨，“伢儿，进了城，你快去铺子，多买几袋米。爷爷今天得多跑两趟……”</br>码头上的人陆续登船，船舱满了，船头船尾也都站了人。</br>再往前面，只怕装不下几个人了，其余的只能撇下。</br>人群中，那匹青马尤其惹眼，鹤立鸡群。</br>“船家……”</br>秦桑不知何时带着小五走到了船尾，招呼一声，“把船尾靠岸吧，贫道酒足饭饱，马儿也歇够了，给乡亲们腾出位子。”</br>“哎呦！你看这事儿闹得……”</br>老汉喝了药酒，已经把秦桑当成了神仙人物，满心不舍秦桑下船。</br>偏偏事情就这么凑巧，让青马下去，确实能空出一大片。</br>见秦桑坚持，只好调转船身，船尾靠岸。</br>“伢儿，快，把剩下的腊肉……”</br>“哦！”</br>小男孩很机灵，不等爷爷说完就明白了，抓起装着腊肉的包袱，跑到船尾，不由分说往秦桑怀里塞。</br>“多谢船家和小兄弟好意。”</br>秦桑也没有推辞，接了过来，搭在马背上，将小五也扶上去，拱了拱手，作势便要跳上岸边。</br>“等一下！”</br>小男孩突然大叫一声，在百宝箱翻找了一会，跑回青马身旁，高高举起手里的东西，脆声道。</br>“小五，送给你！”</br>小男孩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拨浪鼓，鼓面用彩绘的绒布蒙皮，上面画着虎头，弹丸砸在鼓面上，咚咚响。</br>是百宝箱里最精致，也是他最喜欢的玩具。</br>小五垂下头，没有伸手去接。</br>“送给你！”</br>青马太高，小男孩大着胆子靠近马身，踮起脚，用力将拨浪鼓塞进小五手里。</br>小五‘看’向秦桑。</br>“还记得要说什么吗？”秦桑没有干涉，小声提醒道。</br>小五迟疑了一下，细细道：“谢谢。”</br>“不用谢。”</br>小男孩咧嘴笑了起来，脸上的汗水在太阳下反着光。</br>‘砰！’</br>青马一跃而起，在众人惊呼声中，一步跨过河面，稳稳落在岸上。</br>小男孩站在船尾用力挥手，一脸不舍。</br>忽然，小五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