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这几日最好不要过去,娘担心……”罗若兰说着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便又闭上了口。
“孩儿都明白,母亲不用担心。”方长客也是听出了罗若兰未说完的话是何意思,当下出言答应了她。
只是这些话说完,母子二人间一时竟再也无话。罗若兰看着儿子那倔强的背影,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酒水伤身,还是少喝些为好。”
“孩儿恭送母亲!”
不待方长客说话,罗若兰便转身带着宁蓉一同离去了。偌大的竹心阁此刻便又只剩下了方长客一人。
站在这满院的酒坛之间,方长客的内心五味杂陈,他很想去看一看姜幼清现在情况如何,如此大悲大恸之下,以姜幼清的身体如何挨得住?可他却又不敢去,他杀了姜明隐,姜幼清身为其女又将如何?他不敢去想,一时不能明确知道他便能怀有一时的希望,而他更不敢去戳破这层岌岌可危的希望。
…………
亥时一刻,方府后院姜幼清居所。
一名身着青色衣衫的俊郎少年终是缓缓步入这里,只是他的脚步终不再似平日里走入这里那般轻松欢快,此刻更多的是犹豫与胆怯。
来人正是方长客!
此时他已然经过了好一番梳洗打扮,毕竟几日以来他整日不修边幅,放肆饮酒,一身的酒气加馊臭之气,莫说姜幼清一个病体初愈之人,便是一个寻常人怕也难以忍受。
只见他站在门外,一只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如是重复了起来。一刻钟时间过去,他仍是呆呆地站在门外,那只敲门的手也是迟迟未曾落下。
终于,他下定决心敲响了房门。
可一连敲了数下,却始终不见有人前来开门。
虽是未曾见到人,可方长客的心中却是莫名感到一阵放松,口中更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随即他又在门外等候了两刻钟,可仍是未曾听到屋内又任何动静,只几只火烛在静静地燃烧。
就在方长客欲离开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哥?”
这一回头之下,不由得一颗心再度猛然提起,心口更是砰砰作响,在这深夜之中显得是如此突兀。
“清……清儿。”
原来那姜幼清此刻正在方长乐与宁蓉的陪同之下站在了院门那里。
此刻一身素缟的姜幼清在这月光之下显得是那般凄惨,一张秀脸更是惨白而毫无血色,只双目却是通红,也不知是方才哭过还是此刻见到方长客起了恨意。
四目相对之下,二人却再无了往日里那般情意,有的只是说不清的恨意与歉疚。
姜幼清看向方长客,一双眸子里透射着刻骨的寒意,饶是在这五月末的江南也令方长客从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寒意。
虽是无言,可这眼神却已然说明了一切——他们之间再无可挽回!
“清儿,我……”
方长客还欲说些什么来挽留住什么东西,可他张开口时却发现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见这姜幼清缓缓的一步一步的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方长客知道再不说些什么可就真的什么都留不住了,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为何他居然就这么猛然伸出手来握住了姜幼清的手腕。
啪!
一记耳光抽在了方长客的脸上,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下这记耳光显得是如此的响亮清脆,就好似一块美玉被打碎了一般,将几只在树上沉睡的飞鸟惊的扑簌簌一阵乱飞。
“哥”
“少爷”
站在姜幼清身边的方长乐与宁蓉二人都只是一只手捂住嘴巴,眼中满是心痛与震惊之意。心痛是因为曾经的一对玉人再也不回不去了,震惊则是因为这一幕来的实在突然,他们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跟着姜幼清那双已经变得通红的双目冷冷地看着方长客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