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亲属,或许这次灵异事件,只有从至亲至爱的人口中说出,乘客们才能欣然接受,请你耐心等待通知。”
尽管李牧仍然感觉不可思议,但种种迹象,均表明那位叫夏长生的局长,完全没有理由说谎。他犹豫片刻,还是回答了“明白。”随后闭上眼睛,双手使劲揉搓着疲惫的倦容。
过了半小时,穿着生化防护服的几名工作人员完成了整架飞机外壳检测,一切指标显示正常。于是在夏局长的指示下,李牧迫不及待的通知机组乘务人员打开了舱门,而乘客们井然有序的被安排到了三辆大巴车上,随后集中来到了凌云机场某个空荡的大厅,而我便是其中之一。
就叫我伽略吧。
不久前——别在意到底有多久——我囊中羞涩,甚或分文不名,长源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够吸引我了,我想我应该逃离,换个崭新环境,重新活一次。于是我选择坐上了飞往加亚的国航9138航班,那也是我23岁的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
当飞机在电闪雷鸣中如同飘零的落叶无助颠簸时,我可能比大多数乘客内心更紧张,动作也更加夸张。因恐惧死亡,我变得手足无措、声嘶力竭,直至眼睛紧闭,心有不甘地等待着来自上帝的审判。但如同机长李牧所说,那只是一次有惊无险的经历。死神并没有来临,我只是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恋。有人说,死亡有个好处,它打开了美誉之门,熄灭了妒忌之火,人死后,会被人怀念与爱戴。但我从来不相信这套鬼话,试问活着的时候,一无所有、碌碌无为、渺小的无人问津,那么死后怎么可能会有此殊荣。
所以好不容易熬到下飞机,我便因紧张过度的渐渐消散而开始呕吐不止。来到凌云机场大厅后稍有好转,但眼前全副武装的生化小组以及医疗救护工作人员,却再次将我拉向了痛苦的深渊。他们正紧锣密鼓地检查着每个人的身体状况,抽血化验、心电图、心脏彩超、脑CT等大大小小的十几个检测项目,通通都要做。没有人敢问为什么,甚至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只有136名乘客分八个批次默默地排着长长的队伍,他们面无表情,又或者平静的面容下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只因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正手持冲锋枪维持着现场秩序。这让我再次紧张起来,我从来没有想过一次惬意出行,居然如此遭罪。“天啊,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问题的答案,三个小时后终于水落石出。当然是在所有人快速完成检查,且各项身体指标正常的情况下。有时我真的很佩服国家统一的行动力,这是强大的一种体现。我们姑且不谈多方支援人员的调动,单单这么多检测仪器的调运、安装就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但不曾想,从飞机降落到来到凌云机场大厅,中间耗费不足三个小时。也仅仅三个小时,临时的医疗场所便搭建而成。
此时,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六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花白,面容和善。没猜错的话,是一名位高权重的政府官员。他迈着矫健的步伐,缓缓走到乘客面前的高台上,突然兴奋地开口说道:“欢迎国航9138航班128名乘客及8名机组乘务人员平安归来。”话音刚落,便有工作人员不知所以的鼓起掌来,紧接着大家随波逐流,大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想这真的算是一个伟大的奇迹,要知道,你们已经在空中足足飞了八年之久。你们的平安归来将振奋人心、举国欢庆。”此时,台下的乘客先是鸦雀无声、目瞪口呆,随后便议论纷纷,乱成一团。官员不好意思地示意了一下,似乎他并不希望如此。“请大家安静,我知道,这个消息大家一时无法接受,但事实如此。八年前,我们便认定国航9138航班机毁人亡,是我们放弃了大家,在此我深表遗憾,不过也请大家放心,我们会继续调查,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现在请你们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吧,他们一定急切地盼望着你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