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
“殿下,我的妻儿老小是无辜的,求求你,求你放过他们……”中年男人流如雨下。
人生走到一步,他后悔吗?
季翀再次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睥睨他:“你是季嵘的人?”
沈锦霖头磕地,“我是先皇的臣子。”
季翀轻嗤一声,转身而行。
沈锦霖久久未动。
皇宫,道姑婴雅再次以高忱仆人的身份进入了小皇帝的延庆殿,七岁的孩子神情恹恹的瘫坐在大大的太师椅上听先生讲学。
老先生讲一句,停下问一下,“陛下,你听明白了吗?”
小皇帝季琏连眼珠子都懒得动。
老先生等了一下,对面没反应,他也继续讲,“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忧我父母。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婴雅看向毫无生气的儿子,低头捂嘴,要是她在他身边,怎么让七岁的儿子活成七十岁的样子,他的儿啊,真是苦了他。
高忱侧头,眯眼看她,嗤之以鼻,抬腿,大摇大摆的进了殿内。
老先生听到脚步声,一望是他,连忙放下书过来行礼,“老臣见过少卿。”
“宋侍讲辛苦了。”
“少卿言重了,能为陛下讲学,是老臣的荣幸。”
“行了,先休息一下吧。”
“是,少卿。”
翰林院宋侍讲拿着书退出了延庆殿。
季琏一看念经的走了,骨碌从太师椅上跳下来,“高少卿,朕要去捉麻雀,还要烤着吃。”
七岁的小皇帝,脸色发黄,有着病态的瘦弱,才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你听到了没有?”一脸阴蛰跟高忱如出澈。
儿子是要做皇帝的人,怎么能跟乡下孩子一样上树掏鸟下河捉鱼呢,婴雅急了,差点越过高忱呵斥儿子,她悄悄站到高忱边上,两眼殷殷的望向儿子,希望儿子记起她。
可惜小皇帝并不记得她的母妃了,先帝驾崩四年,那时他儿子才三岁,且又被太后与皇帝把着儿子,根本没见过她几面,那还记得她这个母妃长什么样。
高忱挽着他小手,笑眯眯道,“走,咱们捉鸟去。”
“还要烤着吃。”
“为何要烤着吃?”高忱问。
小皇帝得意的回道,“小饼子说他小时经常烤麻雀吃,可好吃了。”
小饼子是个小太监,什么样的人会进宫做太监?肯定是日子过不下去的人,不抓鸟裹腹吃什么。
高忱一脸笑眯眯,不动声色。
身后的随从接收到信号,悄悄从旁边走了,没一会儿,七、人阁大学士,正五品,并不是实权官职,一个尊称头衔,但可给皇帝做顾问,要是得皇帝宠信,虚职也会成肥差。
三页都写了什么呢?
全都是溜须拍马歌功颂德的虚言之词,没一句正形的,季翀真的气的扔了信。
木通偷偷瞧了一眼桌角就要落下地的信页,瞄到了句:殿下像山川一样令人仰止,像大海一样拥有广阔的胸怀,肯定对小女子说过的话是算数的,那殿下我就收拾收拾回家了……
明着拍马,暗戳戳怕他说话不算数,季翀真的气得不轻。
细辛回到房间,沈初夏连忙问,“怎么样,殿下让我走了吗?”
“听木侍卫说他很忙,不知道啥时能看到信。”
这样?真忙还是推托之辞?
不管了,这个鸟笼子,沈初夏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连忙找了一件最普通最朴素的衣裳换上,什么也没带,推门就出。
细辛与茴香相视一眼,站着没动。
沈初夏顿住脚,发现两个丫头没拦她,心情一松,继续往外,走廊里也没了侍卫。
真的可以出去了?
沈初夏一激动,小跑起来,连跑边问,“请问大门在哪里?”
回廊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