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暗器机关类。
若尘虽只教了她一些关于跟踪防身的煞印,但其它的多多少少有所涉猎,所以她一眼便看出北冥雪所结之煞的种别。
不管是符箓术亦或是巫术,施术前都会有手指功诀。
妘落道:“你在此摆阵设伏,是要对付追兵用的吗?”
北冥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眯眯道:“难不成还是抓耗子用的。”
妘落撇了撇嘴:“那也未必,你所设符阵又不怎么厉害。”她话一出便觉有些失言,若尘有言在先,她会符箓术这一点,不许旁人知道,更不能在人前卖弄。
北冥雪未在意,他所设符阵的强弱妘落又怎会看出,想是这丫头想逞口舌之快,故意拿话呛人。
北冥氏与阴氏都有自己的钱财来源路径,阴氏会接受一些委托任务,派遣旁支一脉的一些修士,替人驱邪斩妖。
而北冥一族则在坊间街市无数的店肆中出售一些低等的符箓,这些符箓皆出自修为平平的外门弟子之手,一般用于祈福超度,祭礼法事,均不涉足半点戾气。北冥雪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妘落道:“对了,谢谢你救了影衣,虽不知你给她吃了什么药,但那药当真是大有裨益。”
北冥雪给影衣切脉时便发现,在一股药力的催动下,他的自愈能力甚是惊人。他从未见过有哪种丹药可以发挥到这种程度,即便是阁中顶级的药炼师,也不可能淬炼出有此成效丹药,是以,他这话有七分真意,也带了三分试探。
“道谢就不必了,他人没事就好。”妘落干笑两声,把头扭到一旁,心下已然滴了三升血,那可是若尘给的雪草丸,仅仅也只有两粒而已。不过能物尽其用,也算发挥了它的作用。
这雪草丸是用十九种罕见的药草提炼而成,其中一种名为畲离花的药草不但罕有,而且生长在峭壁如屏的高山深涧中,采摘时已是难如登天,还必须取它生平仅绽放一个时辰的花瓣为药引,若尘可是在崖壁上守了两天一夜,大费了一番周章才拿到了。
北冥雪见她轻描淡写,似有回避,心里也不愿强人所难,便没有再多问。
妘落突然啊了一声,急急的开口问:“你还没告诉我,那红衣人是谁呢?”
闻言,北冥雪凝目望向皓月苍穹,沉吟片刻道:“鬼巫——阴黎。”
其实世人都喊他疯子阴黎,不仅是他行事狂妄悖逆,从不被教条所束缚,而是他真真患过失心疯。
巫术初修时要以活人献祭,才能达到通鬼力的能力,这期间习修者所感之物皆属迥物,实乃逆天而行凡胎肉体怎能承受,因此疯魔便是必然经受的历练,而习修者大多窃用别人的神识而炼化,不至于让自己临危涉险。
毕竟也有疯魔到死都未摆脱的前车之鉴,可这样的习修之法犹如从一个亲历者演变成了旁观者,两者怎能同日而语,因此习修的成果自然差强人意。
而孤注一掷的阴黎在疯魔月余后,久经艰苦训练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个中煎熬想必只有他自己知道。
北冥雪与阴黎同出庶子,一出生便要忍受不公的对待,从某种角度讲两人的悲苦是相通的,情感上亦有共鸣,若非不是分属对立的阵营,他大概能与阴黎成为朋友。
可就是这样一个嫡庶有别,尊卑有序的当下,阴黎亲一己之力荡除异己成为一族之主,绝不是凭什么运气,这不单要有过人的智谋,还要有破釜沉舟的胆识。
阴黎之父阴绉生四子,长子天生痴傻,次子生性胆小,三子阴儒野心勃勃有鸿儒之志,奈何志大才疏,秉性又暴虐不仁,并不得人心。密谋夺位的当日,被一直假意辅佐的阴黎取而代之。
阴儒自小宠溺无度,对阴黎非打即骂,时常拿狗链锁來取乐,拴于马后满城追跑,从未瞧上这个谁都不待见的弟弟。岂知他这个弟弟早已非池中之物,威望甚高势力强悍,手下人才济济,谋臣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