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梁有君点了点头，“确实好看。你吃吗？”
“辣，胃不好，不吃了。”
“气球哪来啊？”
“买。”
“买生日气球干什么？谁生日？你是不是被坑钱了？”
“……”
赵嵘没有回答。
他接到了徐信催促他们回来吃饭电话，抓着一大把气球，同梁有君一起往回走。
另一头。
小女孩跑到了一处巷口。
乔南期在那边着她，见她手中气球全空了，问她：“他全拿走了？”
女孩点头，摊开了掌心，上面是几张零钱，还有一颗糖。她笑着说：“那个大哥哥给！”
乔南期低下头。
他把早就买好芭比娃娃放到小女孩手上，也没拿那几张零钱，是抓起了那颗糖。
那颗普普通通水糖。
他说：“谢谢你。”
小女孩已经全然顾不上言语上感谢，抱着“跑腿”挣来零花钱和芭比娃娃，去找她同学玩去了。[1]
乔南期站在巷口，低着头，看着掌心里那颗水糖。
他从未在赵嵘身上看见过糖，还是种样式，多半不是赵嵘自己。
他刚才远远地看到赵嵘时候，赵嵘正在和那个戴着眼睛青年一起走在路上，那青年还攀着赵嵘肩……
是那个人给赵嵘吧？
但好歹也是赵嵘经手过东西，乔南期拿在手中，想紧紧抓着，却又怕掌心温度化了糖，就样摊开在掌心，又怕被谁一撞，掉没了。
此刻他如走上街，可能会撞见赵嵘，于是他没有动，是低着头，看着颗糖，看了许久。
到表演队伍都走了干净，头小摊小贩开始散场，他才走出去，朝着赵嵘家方向走去。
赵嵘住地方本来就在市中心，书店和学校都在附近，主干道绕过去不过几条街。
没走多久便到了。
那几栋挨着小洋房有一个亮着灯，其他都黑黝黝，显然里头人都去了开着灯那间。
他怕被看到，不敢离得太近，能从窗户透出来光亮中，隐约瞧见里面有不人影来来往往。
他在附近找了个角落里椅坐下。
他能以样方式，当自己和赵嵘一起过年。
赵嵘家里。
赵嵘刚吃了一口徐信老婆做菜，惊叹道：“嫂也太厉害了吧，是跟着菜谱第一次做？和本地做风味差不多啊。”
“小赵你夸得离谱了啊，”徐大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得好像你知道本地是什么味儿一样，咱们才来几天啊？”
赵嵘目光转了转，没说话。
梁有君倒了杯啤酒：“来，一起走一杯，年快乐！”
赵嵘自觉地给自己倒了汁，他给赵茗盛汤，说：“妈，你个？”
“好啊。”赵茗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小嵘，你对象呢？不一起过年团圆？”
赵嵘动一顿，其他人多也心虚了一瞬，竟是没人说话。
片刻，他说：“忙着呢。”
“怎么不陪你过年呢？”
“明天就回来陪。”
赵茗总算放心了。
她说：“那就好，不然每天早上醒来，就一个人，多孤单呀。”
圆桌上，一盘盘菜升腾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勾人菜香。
被赵嵘带回来生日气球已经完全散开，飘『荡』在屋内各个角落，顶着天花板，装点着屋。
头连着放烟花还在“砰——”“砰——”“砰——”地一个接着一个，映照着天穹，恍如白昼。
赵嵘低头，敛下面上复杂，又抬起头时，已然挂上了笑意。
他举杯，同其他人一起碰了一杯。
屋。
乔南期远远地看着，独自一人坐在那，连个过路人都看不到。
他缓缓剥开了那颗糖糖纸，终于颗从赵嵘那得来水糖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