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没有停下动作,而是继续翻找其他人。
没过多久,附近就陆续挖出几具尸体。
沈瑜一一看过,都是她的人。
她们都死了,包括那些小厮和婆子,全都死了。
都死了,为什么偏偏她还活着?
沈瑜抓着红绡冰冷的手,眼前昏黑一片,终是倒了下去。
赵祖昂揽着她的肩,将她抱在怀里,还不待说什么,舒云就惊叫出声,连忙和小丫鬟合力抱起小姐往回走。
他叹口气,转头张望附近塌塌的住宅,继续招呼人搜救难民。
京城不比南陇,他也学会了怜悯。
张焕赶紧跟上自家人,走了几步又回头报上侯府的名号,让这些禁军继续帮忙将尸体找出来,晚些时辰会有人来拉走。
又走了几步,他突然踢到一个精致的盒子。
他不假思索的拿起,盒子密封性很好,打开里面还是干的。
只一眼,他便瞪大了眼睛。
里面叠放了一沓百两银票,目测有几十万两,又看了看此地,正是小姐的私宅,莫不是…
月影河岸,哀鸿遍地,直到下午近黄昏时,连绵秋雨才逐渐停下。
河水涨势渐缓,崔昀野期间一直盯着人修固河堤,准备走时,沈曜一身狼狈的跑了过来。
他神情急切的问道:“瑜儿在你府上对吧?”
虽然早就知晓,但还是忍住确认一下。
崔昀野微蹙着眉,脸色有些苍白:“她在我府上,我会照顾好她,你和手下也注意些安全。”
沈曜点头,复又看向残破的河岸:“我的人在河岸发现了一具黑衣人尸体,腰上缠着龙爪钩”
锦衣卫。
崔昀野眼眸深沉的看向涛涛河水,冷声道:“此番是人祸”
沈曜:“谁?”
崔昀野闭眼沉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未直言。
夜黑如墨,沈瑜昏睡几个了时辰,即使小心伺候,也还是发起了高热。
白日里舒云喂了汤药,又给她擦了身,才退出房间。
崔昀野带着一身潮湿泥泞回府,走进院子时,见屋里未亮着灯火,以为沈瑜睡了下了。
准备轻推门进屋时,舒云捧着烛台上前,将白日里小姐去到天仙阙和天仙阙的奴仆全部遇难一事,说了个仔细。
现在人才刚喝药睡下半个时辰。
崔昀野蹙着眉,又是一声叹息。
转身去到厢房沐浴更衣,并吩咐舒云去告知丁允鹤,将天仙阙的奴仆拉来崔府后院的东北角。
疲累了一日,他本想在厢房安置, 可想着那人不知何时会醒,便还是去到主屋。
床帐中传来呜咽哭声,似是想放声大哭,又不得不压抑,不想让人听见。
崔昀野撩起两边床帐,挂上银钩,垂眸看着用被子蒙着脸哭的人。
这一幕似曾相识,当初这人在天牢,神志不清醒时,就是这般可怜哭泣。
他坐在榻边,揭开薄被,将沈瑜抱放在膝上,轻声道:“莫哭了,世事无常,此番祸事不是你能预料到的。你且打起精神来,给她们办场法事,也全了你们主仆一场的情谊。”
沈瑜哭的满脸通红,可还是抬眸看向崔昀野,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她泣声道:“我想起来了,我娘叫柳清颜,她不似寻常夫人的沉静稳重,而是十分活泼娇俏。”
“我爹娘很恩爱,我娘经常向我爹撒娇,我爹爱她胜过爱我。我小时候过的很好,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可后来,我爹就不来天仙阙了。”
崔昀野默默的听着,拿过床头拧干的湿巾帕,给她擦拭着泪水。
这些旧事,他只有个大概的了解。他对沈瑜的外室娘没什么感想,她本就应该在侯府长大,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