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陶俑，眼神依旧平静。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食指与中指，并拢。
对着那片正在吞噬陶俑的浓雾核心轻轻一点。
“爆。”
他口中吐出了一个字。
下一秒。
在那尊无头陶俑的胸腔之内。
一点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纯粹的金色雷光猛地亮起！
那是苏林在点出那一剑时顺手留在陶俑体内的一丝天师本源！
是一道紫霄神雷的种子！
轰——！！！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巨响自浓雾的核心炸开！
金色的雷霆化作了毁灭的洪流！
紫色的电光编织成审判的大网！
那片坚不可摧的归墟领域竟被这股来自内部的爆破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浓雾中那张狂笑的巨脸表情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你！”
它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
便被那席卷一切的金色雷海彻底吞没！
苏林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那片笼罩着霍家大宅、如同活物般缓缓起伏的黑色浓雾，猛地一顿。
仿佛电影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
轰——
浓雾剧烈地翻涌起来！
比之前快了十倍、百倍！
仿佛一锅被烧开了的沸油。
一声尖锐、怨毒、充满了无尽混沌与疯狂的嘶吼，从浓雾的核心爆发而出，直冲云霄！
“苏——林——”
那不是人类的声音。
那是无数扭曲的灵魂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发出的复合咆哮。
仅仅是听到这个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苏林与霍灵曦，都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要被撕开。
齐八爷，当场喷出一口血，手中的罗盘，咔嚓一声，裂成了碎片。
解九爷，脸色煞白，扶著身旁的车，才勉强没有倒下。
张日山，带来的那些军中精锐，更是东倒西歪，抱头痛嚎，武器，散落一地。
“你，终于，回来了。”
那个混沌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刮骨钢刀般的刺耳摩擦声。
“本座等你很久了。”
浓雾之中缓缓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人脸。
那张脸五官模糊，由无数蠕动、哀嚎的魂体构成，充满了疯狂与混乱。
唯有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纯粹燃烧着混沌火焰的眼眸。
它们死死地盯着苏林。
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也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本座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那张巨脸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你霍家的一百三十七口人，他们的魂魄味道还不错。”
轰！
霍灵曦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一百三十七口
那是，霍家，所有的，人。
苏林伸出手，扶住了她。
他的手，很稳。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张在浓雾中狂笑的巨脸。
“说完了吗？”
他淡淡地问道。
巨脸的笑声，戛然而止。
它那双混沌的眼眸微微眯起。
“说完了。”苏林点了点头，像是在确认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就，闭嘴。”
他抬起右手，对着那片浓雾轻轻一挥。
“去。”
他身后那尊一直沉默矗立的陶俑将军动了。
它没有丝毫犹豫，迈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