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没有月亮,只有漫天星子,碎银点点。
才进小区。
黎簇就见到个碍眼的家伙,瞬间挂脸,撇过头轻声‘啧’了声。
解又青就当没看见他,交给关慎儿一串钥匙:“当家不放心,叫我来给你送钥匙。”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遗憾没法光明正大撬锁玩,关慎儿嘟囔着颠了颠手上的钥匙:“这分明是不放心擅闯的歹徒会被我打残吧。”
解又青隐约知道关慎儿是九门中最出挑的那几位培养长大的,但他从没机会和她交手,不清楚她实际战力。
扫了眼磨磨蹭蹭不走人的黎簇,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是要提防一些别有用心的货色接近你,以谋私利。”
黎簇‘嗤’了声,他的声音温和,听不出丝毫火气,仿佛真心赞同:
“说得是啊,‘暗-箭’这种玩意儿可太难防了,简直是无孔不入。”
“尤其那种披着守护或好意做假皮的货色,内里淬着毒,猝不及防地捅刀子,才是真的难防。”
解又青目光斜睨过去:“那你大概是被害妄想症犯得不轻,看谁都像包藏祸心。”
黎簇脸皮抽动了两下,扯出一个假笑:“病得再重,也比某些藏在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强。”
他转而对眼睛亮亮在吃瓜的关慎儿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
“关心你来评评理,这‘病’到底是该犯病的人吃药,还是该让那些浑身滴着黑水的病原体滚远点儿更治本呢?”
解又青也看向关慎儿。
欸?
火怎么烧我身上了?
素白指尖轻轻抵住下巴,关慎儿歪头看向两人时眼波清清,输出的观点却更刁钻挑事,她点明:
“一个说阴沟老鼠偷穿人皮,一个说病入膏肓眼歪心黑。”
“你们这鸡同鸭讲的,我怎么当裁判?”
“总不能把母猪护理的饮食注意事项拿去点评本草纲目的药草药性是否合理吧?”
关慎儿近些年待在解家的时间是最长的,多少沾了点解雨臣借东风化暴雨的嘴上功夫,她看着解又青说:
“又又,你知道的吧,前不久舅舅收了个戏班子,堂上燕就送了个说书先生当添头。”
“我就去捧了个场,正好是听完了‘真假新郎’那段戏码。”
“两个汉子争红盖头,一个嚷对方鞋底沾泥,一个骂对方袖里藏刀,争到日头西斜,新娘子等得不耐烦,自己掀了盖头,从后门绕去胭脂铺子挑新口脂去了。”
手上滑板落地,关慎儿踩上去,再看着黎簇,带着点调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你想我评评理,那你也说说看。”
“那俩傻子争得到底是盖头,还是自个的影子?”
不是说你们谁争赢了,我就站谁那边。
搞搞清楚。
我从来都不会是争斗的由头和战利品。
‘哗啦啦——’
滚轮声响,关慎儿插着衣兜晃悠悠离场。
目送关慎儿的人影消失,解又青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迅速发难:“你不是汪家人,你是谁?”
第一次见面。
和他交手,就是看穿了这小子的身手有几分汪家的路数他才没下杀手。
又见他半真半掩地点破了他的身份。
对汪家执行任务的模式也很熟悉。
他才会不痛不痒地放过了这欠揍的家伙。
眼下居然敢贬低汪家是……
真正的汪家人,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家族。
黎簇正烦着呢,闻言顿时笑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汪家人?”
解又青眼神阴鸷刺骨:“你还敢承认?”
“啧…急了?因为我点破了你们生存的本质?你们不就是藏在阴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