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在夜色中轰隆隆前行,车上放着老掉牙的音乐,司机师傅操着一口我听不懂的方言打着电话,前方红灯后一个急刹车让我打了个趔趄,不禁烦躁了起来。‘’爱过就不要说抱歉,毕竟我们走过这一回。‘’歌里这样唱着,让我烦躁的心情更加阴郁了起来。
冷风真的无孔不入,穿入我的身体,我不禁骂娘了,这个春天,好他妈冷,仔细感受了一下,原来不是天气冷,是我身体有一部分坏掉了,才让风吹了进来,我使劲收了收身子才好受了一点。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夹杂着车声让我头痛欲裂,我想换个角落清静清静却动弹不得,毕竟作为烟,我是没有办法活动的。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后备箱木的打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家很小的便利店,只有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伯伯。
我和其他同伴被扔在了地上,得,我破掉的缝隙裂的更大了,店家老伯看到我的时候说,这怎么被磕成这样了,这师傅怎么搞的,我得和他们老板好好说说。刚要找司机理论,司机已经一溜烟没影了,无奈老伯只能把我留下了。
我就这样被放在了货架最里面。
前面的同伴被人拿走,又换了新烟,只有我一直没有被卖出去。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将我燃尽的人。尽管我一直被搁置,但没有被搁置的是我那想要被燃尽的心。被燃烧的时候我一定真诚又热烈,我想为他排解优思,想享受他唇间与指间的触碰,想看他他脸上愉悦怅然的表情。想到这里我的内心扑通通的乱跳,甚至开始意乱情迷。
我睡了好久好久,久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老伯可能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
一天,一个30多岁胡子拉碴的男人进店买烟,他说,老板一条白将,老伯说:白将啊,120一条,他怯生生的问,100行吗,身上就这100了。老伯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扒拉了半天然后把我摊在了那个男人面前,又不好意思的把我拿回去拿抹布擦了又擦,重新递给了男人,说,这条烟那边裂开了,喏,就这,里面有两盒漏了烟了,不过应该不影响,100给你,要不要。男人笑眯眯的说道,要要要,可以。
我那时啊,开心极了,我这样破碎,竟还有一个人愿意花钱来买下我,完全没有在意男人没有钱买好烟这个事实。
我告别了脏兮兮的货架,来到了这个男人的手里。
我慢慢睁开眼看着这个男人,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有些酸涩和难受,难受的我忍不住呕吐了起来,裂开的缝中烟噗簌簌的落下,男人弯下腰捡起掉落的烟,用手打了一下,重新装回了盒子。
待我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男人的家里。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转过头朝男人喝到,“又买烟去了吧,抽烟就知道抽烟,我怀孕的时候你抽,生了孩子还在抽,你和烟过去吧,钱挣不了多少,就知道乱花钱,10块钱菜我都得掂量掂量,你100多的烟说买就买……”
男人受不了女人的唠叨,万分憋屈又愤怒的对着女人说道,“我要是有钱我还用得着抽这种烟吗?你看看,都破成啥样了?我都多久没抽了。结婚之前你不知道我抽烟吗?”
所以,真的是因为我便宜吗?我还以为真的有人会选择这样破碎的我。
女人还想说些什么,男人自顾自的摔门而去。我在他胸前的包里感受着他胸口的起伏和粗壮的喘息声,让我忘记了男人为什么选择我。此时的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将我燃尽,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
男人没敢走远,在楼下找了个别人看不到的角落低声哭了起来,啪擦,打火机的声音,我身体的一部分被点燃了,我第一次进入了这个男人的身体,原来这就是被燃烧的感觉啊,我使劲往男人的衣服和头发里奔去,享受着这密切接触的感觉,留下我独有的味道,却又转念一想,我不能这么做,这么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