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管理局总部,那声长啸撕裂夜空,惊得半座城池的飞鸟走兽尽数伏地,瑟瑟发抖。
啸声中,是压抑到极致的狂喜,也是失而复得后的恸哭。
楚云深站在档案室中央,任由那股名为“瘟疫”的力量,如奔腾的汞浆,重新灌满四肢百骸。
他不再是那个被秩序捆绑的模范探员。
他身体里那头沉睡的,名为“智者”的猛兽,彻底苏醒。
他睁开眼,瞳孔深处数据流转,没有片刻迟疑,属于“瘟疫军师”的权限悍然撕开了管理局层层加密的内部通讯系统。
他一言不发。
只是向两个沉寂已久的加密频道,发送了一个最简单的信号。
一个坐标。
一个集结的信标。
……
北方,重工业废都。
“坦克”坐在锈穿的高炉顶上,正用一根抽出来的钢筋,串着一只烤得滋滋冒油的变异野猪腿。
他脚边,一只瘦骨嶙峋的橘猫正优雅地舔着爪子,对这油腻的食物不屑一顾。
突然,他撕咬猪腿的动作僵住了。
鼻腔里烤肉的焦香瞬间被浓重的铁锈与机油味取代。
周围的废铁山与夜空消失,他被硬生生拽入一个无边无际的钢铁丛林。
冰冷的生产线轰然启动,无数关节扭曲、造型狰狞的机械傀儡从流水线上滚落,它们猩红的电子眼在黑暗中连成一片,齐刷刷地锁定了他。
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试炼:守护。』
坦克咧嘴,森白的牙齿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他将嘴里那口肉用力咽下,随手扔掉钢筋,两只蒲扇般的机械巨臂轰然对撞,发出战鼓般的闷响。
“守护?”
他低声重复,眼神里却燃起一片名为“破坏”的狂热。
下一秒,他像一颗撞入瓷器店的陨石,以最蛮横的姿态,一头扎进了机械的洪流。
没有技巧。
只有撕裂、冲撞、碾压!
他生生将一具傀儡撕成两半,用其锋利的金属躯干作为临时的狼牙棒,在机械群中砸出一条血路。
他一路杀到了工厂核心。
那里没有想象中的巨型boss,只有一个悬浮在半空,如风中残烛般摇曳的小小光团。
光团之下,一只橘色小猫的虚影,正蜷缩着,发出无声的悲鸣。
无穷无尽的机械傀儡,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的目标不是他,而是那个光团。
坦克愣住了。
他想起了高炉顶上,那只蹭着他冰冷机械臂的,有温度的真猫。
守护……
原来不是为了毁灭敌人。
而是为了不让身后的东西被毁灭。
“吼——!”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然张开,用血肉与钢铁,在光团之前,铸成了一面颤抖却绝不后退的墙。
机械的爪牙撕开他的皮肤,扭曲的钻头在他背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他一步未退。
当最后一具傀儡被他用身体的重量活活挤爆时,他已浑身浴血,不成-人样。
那个光团,悠悠飘落,融入他的眉心。
一段被强行剥离的记忆,如同烧红的铁水,轰然灌入脑海。
那个总是克扣军饷,却又在每次任务中,把最危险的位置留给自己的混蛋师兄。
“妈的,老大……”
“这波……又亏了啊。”
巨汉的眼角,有滚烫的东西滑落,在满是油污与血迹的脸上,冲刷出两道清晰的沟壑。
他抬起头,对着这片即将崩溃的虚空,瓮声瓮气地怒吼。
“瘟疫军团,重装‘坦克’——归位!”
……
几乎同一时刻,东京,涩谷。
世界上最繁忙的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