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他的目光投向虚无,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对视。
“我们,连同你口中的‘系统’,都不过是鱼缸里的鱼。”
“而刚才降临的‘仲-裁者’,就是那个定时投喂、偶尔清理鱼缸的饲养员。”
“它的职责,不是为了鱼好,只是为了防止我们这些鱼,把鱼缸闹得太浑,甚至打碎鱼缸,毁了他们的实验。”
这个比喻,直白,精准。
陈洛之前所有的猜测、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被这番话彻底串联。
“拍卖会”是鱼群内斗。
“仲裁者”是管理员下场维稳。
自己这个“典狱长”,则是管理员嫌麻烦,随手找的一个鱼头,帮他看着别的鱼。
一切都说得通了。
“老夫穷尽一生,追求武道极致,就是想凭借最纯粹的力量,一拳……”
武祖的拳头,缓缓握紧。
那上面布满了老茧,每一道纹路都记录着千锤百炼的岁月。
“……打碎这个鱼缸。”
“我想看看,鱼缸外面的天,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遗憾与不甘。
“可惜,老夫失败了。我的拳头,终究只是打在了玻璃上,引来了饲养员的注意。”
陈洛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武祖那惊天动地的一拳,为何蕴含着如此纯粹的“破坏”。
那不是为了杀戮。
是为了破壁。
他想打穿的,是整个世界的规则牢笼。
这位老人,不是一个单纯的武痴,而是一个用尽一生,试图反抗自身命运的悲壮革命者。
武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陈洛身上。
那双混沌的眼睛里,燃起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光亮,那是混杂着期许与郑重的火焰。
“但你,不一样。”
“你的‘混沌’,不是鱼缸里的水,也不是水里的鱼。”
武祖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近乎预言般的笃定。
“它是滴入水中的一滴墨。”
“它有能力,从根源上,把这一缸水,都染成别的颜色。”
“秩序,最怕的就是混沌。因为混沌,是万物之始,是所有秩序诞生之前的状态。你的权柄,是唯一有可能从规则层面,瓦解整个‘系统’的钥匙。”
说到这里,武祖深吸一口气,他那挺拔的身躯,再次向陈洛微微前倾。
“老夫,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陈洛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不错。”
武祖点头。
“你的权柄虽强,但你对它的运用,还停留在‘术’的层面,过于依赖它的特性。你也体会到了,一旦权柄被‘枷锁’,你的战力便大打折扣。真正的力量,应当源于自身,而非外物。”
“在老夫的权柄被封印期间,我愿意倾囊相授,指导你修行真正的‘武道意志’,磨练你不依赖任何权柄,也能一拳破万法的战斗能力。”
“作为交换……”
武祖的眼中,闪过一丝对自由最深沉的渴望。
“我希望,当你未来足够强大,当你拥有打碎这个鱼缸的能力时……”
“能带上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整个歌剧院,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陈洛看着眼前的老人。
他不再是争夺大奖的敌人,也不是名义上的“私人资产”。
他是一个求道者。
一个反抗者。
一个虽败,却将希望寄托于后来者的先行者。
他那看似狂妄的挑战,那不惜一切的赌注,都只是为了寻找一个能打破这片天的人。
陈洛一直以来,所有的行为准则,都建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