绔。
真是,故人齐聚。
“这种地方,也是你这种臭虫能钻进来的?”周承宇用审视垃圾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着陈洛,“保安呢?还不快把这捡破烂的轰出去,别脏了大家的眼!”
周围的宾客纷纷侧目,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
陈洛脸上看不到丝毫怒意。
他甚至没去看周承宇,只是将杯中剩下的香槟一饮而尽,然后把空酒杯,随手塞进了旁边一个金家子弟的西装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头,看向周承宇。
脸上,忽然绽开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
他缓步上前,凑到周承宇耳边,用一种老友叙旧般的亲切口吻,轻声说了一句话。
那声音很轻,轻到只有风和周承宇能听见。
“你父亲的绝症,是不是最近又加重了?”
周承宇脸上那嚣张跋扈的狞笑,瞬间凝固。
他的瞳孔,在刹那间缩成一个最危险的针尖。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
一层细密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昂贵的礼服。
陈洛笑了笑,像个没事人一样,伸手拍了拍他僵硬如石雕的肩膀。
“节哀。”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座活着的雕像,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他施施然地,走向了那灯火辉煌,即将上演好戏的拍卖会场深处。
那颗当初种在“镇国”剑上的“腐烂规则”之种,已经在帝国的权力顶层,悄然生根。
茁壮发芽了。
一场针对所有敌人的盛大清算。
今夜,仅仅是开胃菜。
周承宇脸上的嚣张,凝固了。
那表情像一个被瞬间冻结的蓝色哈塞给浪头,僵在最高点,滑稽而可悲。
陈洛那句轻飘飘的问话,每一个字都化作淬毒的钢针,扎进他最脆弱的神经。
他父亲的病
那是周家最深、最黑暗的秘密。
是动用了一切现代科技与古武秘法都无法遏制的腐烂,是悬在整个家族头顶,随时会斩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个被逐出师门的废物,这个底层的臭虫。
他怎么会知道?!
周承宇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那不是愤怒,是恐惧。
一种被未知存在扼住喉咙,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冰冷恐惧。
他死死盯着陈洛那张挂着无辜笑容的脸,那双一半神圣、一半深渊的眼睛。
那不是人的眼睛。
那是恶鬼在凝视着自己的下一份祭品。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却挤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哎,你看你,脸都白了。”
陈洛一脸关切,甚至还善意地伸出手,似乎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
“别碰我!”
周承宇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发出一声破音的尖叫,身体的反应快过了大脑!
他猛地后退,一屁股撞翻了身后的香槟塔。
哗啦——!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瞬间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他完全顾不上狼狈,也顾不上身后那群早已看傻了的狐朋狗友。
周承宇手脚并用地从酒水中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
那背影,活像一只见了索命无常的耗子。
整个大厅,一片死寂。
刚才还满脸讥讽,准备看好戏的世家子弟们,此刻脸上的表情,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他们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款的惊骇与不解。
周承宇是什么货色,他们再清楚不过。
一个